豈不見文淵閣里的那幾個人,如今幾乎已經不怎么著家了。
首輔謝云蒼前幾日發著高熱,還坐在衙署批復公文。
但是這也不影響其他人想要在這個時候謀取利益的心思。
文家這來來往往的許多場宴會顯然就提供了這樣的場合。
除此之外,那些歡樂場里,同樣也是消息的一手來源。
歡喜姑姑看著攤在自己面前的賬面,臉上的表情不大好看,“這就是你們這個季度交給我的賬?”
站在她面前的賬房有些緊張,“姑姑,實在是如今大家兜里都沒有什么錢了,咱們京城還好說,地方上的君莫醉,已經沒有多少人去了,都說定價太高。
而且現在很多地方的青樓都是一家接著一家的開,那些個姑娘雖然品質差了些,但是便宜啊!”
說話的人只顧著給歡喜姑姑報告眼下的基本情況,并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么問題。
可是歡喜姑姑的臉色卻越發難看了起來。
便宜……
原本那是形容貨物的,可是在這樣的世道里,人,也是一種貨物。
多少人家活不下去了,就只能賣兒賣女。
從前賣女兒,還能送去那些大戶人家家里做做婢女。
可如今世道不好,稍微家境好一些的人家也都在想著削減開支,保存實力。
畢竟那些個普通大戶,靠著田地收租子的人已經慢慢地落魄了。
種地的農民吃不飽肚子,被逼得沒辦法,只能淪為流民。
田地沒有人種,地主家也就沒有余糧了,只能選擇賤賣田地,如此就一點點地失去自己的資產。
然后再淪為新的農民。
這樣的悲劇每天都在上演,在大啟的土地上的各處上演。
而人命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變成了貨物。
歡喜姑姑看著賬冊良久沒有開口,賬房也戰戰兢兢。
就在他以為自己這一次怕是要吃掛落的時候,歡喜姑姑卻揮了揮手讓他退下了。
沒多久便有人從另一個門走了進來。
“姑姑可是想要做些什么?”
聽到那人的話,歡喜姑姑輕笑了一聲,“做什么?我一個青樓女子,能做什么?”
來人便不再說話了,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等待著。
過了很久,又好像并沒有多長時間,忽然就聽到歡喜姑姑喃喃道:“這個天下,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亂成了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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