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敢不報,又不敢往嚴重的報,尺度得拿捏很是考驗水平。
青縣,下游村。
水田里的水稻才一尺長,可居然已經有半大蝗蟲在啃葉子了。
牛大妹都快急出白頭發了,她可是花了一百多兩銀子,才置辦下的這二十幾畝水田,今年頭一年種水稻,長得可好了。
她好不容易才安置下來,有了房子和良田。蝗災這不是去年才來過么
她就是趁著去年蝗災后,水田大降價,才買上的,就憑她家現在的身價,給牛長水說媳婦都能好好挑一挑。
不僅是她一家,所有下游村的村民都在焦慮啊,心急如焚。
“村長,咱們這可咋整啊”
“那些小禍害,實在太小了,抓也不好抓啊”
“我看放鴨子好使,雞崽子不敢下水去”
“對,對,對,咱們趕緊進城,多買些鴨子回來”
村民們都抓瞎了,可是,集鎮上的鴨子根本就沒得賣,賣小鴨的人家,還沒出家門,就被上門來的鄰居給瓜分了。
郝縣令一個頭兩個大,去年的清算他險險的避過了,可今年全縣的水稻要出了差池,他也別想好過了。
這種還稱不上災情的情況,也沒法上報,事情貌似還在可控范圍內。
旱地里用上了雞,水稻田里面放的鴨,但凡蹦跶得比較厲害的蝗蟲,都逃不出家禽的眼睛。
上下游兩村幾十個在瓷磚坊做工的人家,心里沒那么慌張,畢竟他們還有一份穩定的收入。
牛大妹在鎮上和縣城里轉了兩天,都沒有買到鴨子,急得嘴角都長出了水泡。
最后,無奈之下,只得姑侄仨親自下田抓蟲。
牛長水看著淹沒了小腿肚的稻田,沒敢有二話,睜大著眼睛,想要逮住那些小蝗蟲。
“啊,啊,姑,有蟲子鉆進我腿肚子里了”
姑侄幾人可都是山民,哪里有種田的經驗,水蛭可從來沒見過的。
她們家今年,從耕地到插秧都是雇的村民幫忙做的,牛大妹汗毛都立起來了,這玩意兒她也怕啊。
還是牛長水比較膽大,他抓住已經沒入半個頭在妹妹小腿上的的水蛭,死命往外拽。沒料到這玩意兒吸附得這么緊,身子都被拽成兩截了,頭還在里面呢。
“哇哇,姑姑,姑姑,我好害怕,我不要下田了我不要下田了”
牛喜兒看見小腿肚上的口子流出的血,再也忍不住了,大哭起來。
雖然她沒見過水蛭,可她聽村民說過這個水蛭能在人的身體里產卵的,而且人的身體是溫熱的,那些水蛭卵還能孵化出小水蛭來,可不得把人身體里的血液給吸光了啊。
越想越害怕,牛喜兒哭得停不下來了。
牛大妹無可奈何,只得把喜兒送去了村里大夫家,人家一看,連藥都不用上,說這玩意,把頭給夾出來就好了。
不過,也叮囑牛大妹“水蛭鉆進肉里,不能硬拔,要拍打它吸附的那處,不然要這水蛭頭要爛在人的肉里就不好了。”
“大夫,這有什么藥是可以殺死它們的嗎你這能不能配藥”
老大夫說“沒藥可用,不過鹽,可以殺死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