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沒有半點危機感,還忍不住笑了起來,“恭喜恭喜。”又說:“可惜,你和月月小姐的信息素不合。”
薛卉:“……”
中秋節前,江畔就把膏藥拿掉了,中秋節一大早,她跟著趙翠萍一塊去趕集買晚上吃的東西。
江畔騎著電動三輪車載著趙翠萍,路上遇到認識的鄉親,總會被人夸上一句。
江畔禮貌一一回應,趙翠萍不無驕傲,臉上的笑就沒停過。
這是一個母親發自內心的自豪感,江畔覺得,她對這里越來越有歸屬感了。
在獨自過了很多個中秋節后,江畔迎來了人生中第一個“與親人過中秋。”
與此同時,江慶和與趙翠萍也終于等來了與離家多年的女兒的第一個中秋節。
在溫暖的氛圍下,江畔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人生這樣突然擁有的父母親人。
直到今日,她都會偶然一個瞬間懷疑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一場過于真實的夢境。
等回過神來,她望著眼前的一切,偌大的世界里,只有眼前這兩人對她的到來,完全毫無保留的充滿了感激與高興。
趙翠萍和江慶和等自己的女兒等了六年。
卻沒有等到她回來。
江畔吃了口菜,她的心情其實并沒有看起來那么的幸福,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這世上最難得的是真心換真心。
卻也最怕真心換真心。
對她來說,面對趙翠萍和江慶和的真心,她心甘情愿一輩子當個替身,到死都不會說出實情。
可對她自己來說,卻又是那么的迫切想要做回曾經的那個江畔。
她很了解自己,因為經歷太多,因此她在每一個艱難的日子里,學會了愛自己。
要她一輩子當別人,這對她來說像是失去了自我,抽干了血液,她像個沒有靈魂的空殼,只是按照“江畔”這個原本就是作者定好的人來活著。
當然,她也知道,人不能太自私。
比如面對原主父母。
而且自己頂著人家女兒的皮囊,怎么能隨心所欲不顧一切的做自己。
那不僅僅是自私,更是殘忍了。
江畔深吸一口氣,把桌上的三罐啤酒打開,分別遞給趙翠萍和江慶和,“來喝一杯吧,爸媽。”
“爸媽”這兩個字,江畔一直難以說出口,她覺得這兩個字很神圣。
但這樣浪漫的節日里,她竭力放輕松叫出這兩個字。
她在心里夸獎自己,“做得好,江畔。”
因為這一聲“爸媽”讓眼前兩位長輩眼里隱隱閃出了淚光來。
江畔的酒量不是很好,兩罐啤酒下肚,有些醉意,時間不早了,忙活一整天的兩位長輩借著酒很快睡了。
江畔卻毫無睡意,踏著月色牽著兩只小狗她出了家門,準備去她的小房子去賞月。
大黃和小黑長得很快,才到她這里二十多天,就已經明顯大了兩圈。
坐在二樓江畔掏出了一根煙,借著月光,她點燃,抽了口,抬頭看向天生那輪明月,她給了自己大約三五分鐘的時間平復心情,然后撥了見月的手機。
很久之后,見月才接的。
江畔以為見月又要炸毛了,或者大罵她一頓,卻沒想到,在許久的沉默后,見月說:“對不起,我承認之前對你的聲音大了點。”
江畔呆住,煙灰燙到了手,她才重新振作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