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狗咬狗,演得一出好戲。”齊墨璟唇角略挑,將那信紙于燈燭上點了。
黑色灰燼飄飛一瞬,落于毯面上,留下一點焦黑。
太子想要將陳棟的死嫁禍給二皇子,二皇子又將陳棟拋了出去,更妙的是,驗尸的人在陳棟口中尋出一塊獨屬于太子府的令牌。兩方撕扯,真真是把天元帝氣個倒仰。
“在想什么”時錦見他笑得如腹黑的公狐貍,不由得自后抱住了他的腰,輕聲兒問道。
齊二爺眼波流轉,望了她一眼,“想聽”
他那目光含了太多深意,時錦不由得驚了一下,眉眼更加溫良,“不想聽。”
二爺的事兒,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齊墨璟難得噎了一下,轉過身,瞇著眼瞧了她一下,“明兒個得空,不若帶你去放風箏,嗯”
時錦沒想到他還記著自己隨口一提的小事,不由得眼睫微顫,“聽二爺的”
難得的好天氣。
時錦一早便被二爺從錦被中薅了起來。
她原想穿著丫鬟的裙衫,不想二爺早便替她備了一身窄袖騎裝。
“今兒個可是要騎馬”時錦眼中略略閃了些困惑。
“到了你便曉得了。”二爺卻是故作神秘,沒有多言。
他今兒個穿的也是一身窄袖騎裝,與她一般模樣,只他的衣裳以玄色為主,她的卻以赭紅為主,遠遠瞧去,便如一團火焰,格外灼人。
胡服騎裝極貼身,愈發襯得她腰若丸素,不盈一握。
二爺的黑色駿馬極高大,他抽身上馬,只輕輕一提,便將她整個人圈攬在馬背上。
時錦嚇了一跳,待得聽得他一聲兒悶笑,那馬早便如離弦之箭,飛沖而出。
好在她已不是曾經那個戰戰兢兢的小婢女,往后一靠,徑直躲在他懷中。
那馬飛奔得極快,不一會兒便出了南城門,帶著時錦一道兒往終隱山而去。
眼見著路途漸熟,時錦問他,“二爺可是往終隱山去”
“不錯。”他朗聲而笑,于清雅溫潤中帶了絲癢,直直鉆入時錦耳朵。
偏他促狹,俯身于她耳畔,“今兒個讓你瞧瞧,爺如何放風箏。”
時錦往一畔躲了躲,止住耳畔那團癢意,面上顯了些疑惑。
然而,二爺只是笑,再不多言半個字。
她只得耐著性子,想要瞧瞧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今兒個二爺并未盤算爬山,只尋了個人跡罕至的山坳,任那黑鬃寶馬一點點放緩了速度。
也便是這時,時錦方才瞧見,不獨是侍墨,還有幾個小廝一并拖著一個數米長的風箏在草地上行走。
那風箏極大,需得好幾個人方能拖動,時錦不由得張大了嘴,愣愣瞧著那風箏,“好大的風箏”
那風箏繪的是一只巨大的老鷹,纖毛畢現,稱得上是栩栩如生。只那風箏用的竹架巨大,尋常人斷沒有力氣將風箏放飛起來。
二爺見時錦驚異,喉中逸出一抹輕笑,環著她一夾馬腹,瞬時加快速度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