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墨璟于一群死尸中靜默片刻,自收了刀,轉身入了馬車。
他將身上帶著血腥味兒的緋色官袍脫掉,直穿了一身素淡的玄色衣衫,侍墨在囑咐完陸六善后后,亦上了馬車。
馬車在夜色中駛離郊外,又悄然入了一棟荒涼宅邸。
待得在那宅邸再洗漱一遭,確認身上沒了血腥味兒,齊墨璟這才出了宅子,于另一處又換乘了馬車,這才在夜色掩映下回了時錦那處宅院。
眼下整個顥京城危機重重,他怕被人發現行跡,便盡量少往這邊走動。
然則隔三差五,總會往這邊瞧瞧時錦,免得她心中掛念。
此時已然入夜,周遭一片闃寂。在這濃若黑墨的深夜,齊墨璟熟門熟路得跨上墻頭,幾個起落間便行至內宅正室前。
那內室仍自點著一盞油燈,仿若在等待夜歸的丈夫,帶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暖。
齊墨璟悄然入了屋,于床畔站定,正正瞧著時錦睡得香甜。
現下天氣開始熱起來,那錦被早被她掀至一畔,整張臉朝外,唇微微張著,鼻翼翕動,面上帶著一層粉潤,顯見得睡得正香。
他于床頭駐足良久,到得最后略略挑了挑唇,自解了衣衫,于她身畔躺下。
時錦似有所感,雖則未醒,一雙胳膊卻如本能般環住了他的腰,整個人也埋入他懷中。
他眼中自帶了些柔,抱著她一夜好眠。
待得第二日醒來,時錦只覺床畔仍有余溫,卻不見半個人影。
她茫茫然坐起,卻見身畔正正放著一支珍珠釵,做工精巧,上面的珍珠格外晶瑩圓潤。
眉眼略彎了彎,時錦自捏著那釵起了身。待得洗漱完,她特特挽了個隨云髻,又將那支珠釵錮在發叢中。
烏鴉鴉的發髻中一點清透珠色,瞧著格外清雅。
待得時年與她一道兒用早膳,時年的眼睛自往時錦頭上瞧了好幾眼。
時錦瞪他,“趕快吃飯,今兒個還要進學,切莫遲到了。”
時年呲牙笑了下,“那支珠釵倒是新鮮,可是姐夫送的”
時錦面頰微紅,“你何時改的口怎的不叫齊叔叔了”
“阿姊都被人誑了去,我便是喚他爺爺,阿姊還不是非他不嫁便是如此,我又何必做那拆人姻緣的小人”時年兀自嘟囔著,卻被阿姊塞了好大一個肉包子。
“你少些話吧”時錦瞪他。
時年卻湊近了時錦,“有一回,我聽姐夫喊你姑奶奶,阿姊何時成了他的姑奶奶”
時錦更氣幾分,“你何時聽得這些渾話他便說,你又怎的能說”
“阿姊還真是有了姐夫,忘了弟弟。”時年嘟囔一聲兒,眼見著姐姐抓狂,自抓了兩個包子便往外跑,“我拿兩個包子與涼舟嘗嘗去”
言罷,竟是一溜煙跑了個沒影兒。
本站網站:et,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