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揪著一朵草原上最常見的苜蓿花,面上雖仍掛著淡淡的笑,手中的花兒卻零落得不成樣子,顯見得心中甚是懨懨。
話兒自然這般說,可一想到二爺與其他女子意態親昵,心中的酸卻還是一點一點涌了出來。
顏子川見她神情萎靡,頗是有些不解,“真正的喜歡,便如驕陽烈火,恨不得時時刻刻與她歪纏在一起,只要想上一想,心中俱是萬花盛開般絢爛。我從姐姐的話兒里,聽不出太多波瀾。可是真心喜歡他”
“若是姐姐只是勉強與他一起,”他拿手支著頭,一雙眼仔仔細細瞧著她,頗有些看好戲的意味,“那我倒是有些可憐他了。”
“我與他的感情如何,尚不需你來置喙。”時錦眼角眉梢帶了些惱意,“你年輕些,自是向往絢爛如煙火般的感情。我比你大些,自然更喜他的穩重體貼。”
顏子川聽完她的話,不由得輕笑了聲兒,他斜睨她一眼,只吐出一個字來,“傻”
“你只比我長上兩歲,怎的還學了他老氣橫秋的模樣”他嘆了口氣,仿佛時錦這般模樣當真是不忍直視。
時錦氣得咬牙切齒,手中的花兒也跟著掐成了汁子。她冷著臉望向他,“我便是傻,又與你何干”
“那姐姐可知,崔時年,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顏子川自身側拿出一柄小巧的寶石腰刀來。腰刀出鞘帶出的鋒銳光線直晃得時錦下意識般瞇了瞇眼。
顏子川的手指自刀柄根部那個鐫刻的“顏”字上掠過,目色恢復了些認真和清明,“若時年這般喚你姐姐,那我合該也如此喚你一聲兒。”
時錦接過那柄腰刀,手指自那個“顏”字上撫過,眼前卻浮現出時年身上的那塊吊墜的模樣來。
一樣的刻字,一樣的筆鋒,她心尖微微顫動了下,往昔里許多刻意忘卻的事兒便越發明晰起來。
“聽尤遠說,你以前偷往來行商的東西”她沉默一瞬,卻是提起另一件不相干的事來,“因著拿了那行商一個兔子吊墜兒,被你母親很是訓誡一番”
顏子川面上的認真模樣霎時龜裂開來,他眼中顯出些惱和慌來,聲音卻有些咬牙切齒,“尤遠連這種事都說”
時錦笑得溫軟,“那個行商,應是我的父親。”
崔父早年間經常外出收買藥材,南北俱跑,最遠處到過羌戎草原。
兒時聽他談論各地風土人情時,父親好似說過有個男孩兒偷了他吊墜兒的事兒。他說的歡欣,時錦也跟著聽得津津有味。
只時日久遠,她的記憶也跟著父親的面容逐漸模糊起來,以至于漸漸淡忘了這件事兒。
可瞧見腰刀匕首上那小小的“顏”字,她心中卻仿佛霍然有了答案。
記得父親最后一次從羌戎回來,懷中還抱了個小男孩兒。男孩不過一兩歲光景,瞧著倒是溫軟可愛。
那時的時錦也不過是個孩子,探手戳著男孩的面容,她只覺著有趣至極。
倒是母親,還因著此事與父親置過好長一段時間悶氣。若不是父親一直伏低做小,母親怕是再不肯原諒父親半分。
時錦當時年歲尚幼,只知打那以后,父親從未回羌戎過,那個男孩兒也跟著他們一點點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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