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議已定,聞人信川也不耽擱,直接找上了清夢公主。
“無非是頭疼如何守衛駱城罷了。”聞人信川并未有任何顧忌,當下將張大蒙的話兒說與雪姨娘聽,“大周向來奢靡無度,本王若是這次低頭,他們怕是要在本王身上剮下一層皮肉來。與其指望大周,倒不如等待大鄴援軍。”
她聲音漸低,到得最后,竟是低不可聞。偏偏聞人信川的眼卻越來越亮,到得最后,竟是雙目如炬,一掃連日來的陰霾。
雪姨娘身子前傾,直將半個上身貼了過去,卻又恰到好處的懂事,“適才見表哥雙眉緊鎖,可是遇著了難事?”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直至門外傳來說話聲兒,聞人信川才從沉默中驚醒過來。
“王爺當真是左右為難。”雪姨娘聽完聞人信川的話兒,眼中露出些沉思來,“只距駱城最近的大鄴守軍便是李延廣將軍麾下。若是他都不肯出兵,又有誰肯幫咱們?”
“這幾日城中惶惶,府中亦是多有言辭,雪兒卻惦念表哥身體,特意熬了些補湯,讓表哥好好兒養養。”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彷如一縷春風,貫入聞人信川耳中。
張大蒙極有眼色得退了出去,一時間,整個廳堂里只剩下雪姨娘和聞人信川兩個人。
他說到這里,聲音越來越小,頭也愈垂愈低,只彎著身子等聞人信川定奪。
清夢公主的院子,聞人信川鮮少踏足。
每每來到這里,他總有一種聽命于人之感。
可,對這個公主,他只能敬著。便是此時,他心中亦帶著些別扭,滿臉肅正,卻正正彰顯著內心的卑怯。
聞人信川從未想過此路,無他,大周上下俱都貪得無厭。若是請了大周出手,那些人怕是要在他這小小駱城剮下一層油來!
他沉吟不定,張大蒙亦站在一邊,沉默以對。
聞人信川見她烏發如墨,仍如入府時一般鮮活嬌妍,不由得抬步而入,在距她幾步之遙的地方坐下,張口便道,“借兵。”
“你可真是本王的解語花。”他調笑著在她身前捏了一把,直把雪姨娘一張俏白的臉羞得通紅。
“王爺來這里,所為何事?”清夢公主正在畫眉。她拿起細長的筆,在眉峰處細細描摹著,每一根眉毛都好似精雕玉琢一般,纖毫畢現卻又黛青若遠山初現。
“你也是無忌的生母,若是駱城淪陷,你又何嘗討得了好?!”
他站起身來,又望清夢公主一眼,“借兵的事,你是幫還是不幫?!”
清夢公主原就想讓他說兩句軟話,可不過三兩句,聞人信川便半點敷衍也無。她當下扭了頭,不去瞧銅鏡中身后那個人的臉,“不幫!”
“好!好得很吶!我原還顧忌著夫妻情分,想著不至于走到這一步。你既這般不留情面,本王又有何懼?!”
聞人信川意有所指般撂下此話,竟是轉身就走,顯是早便打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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