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他眼中帶了太多落寞。
“我今日來,只想問你一句,想不想回駱城?”她勉力壓制著聲線,使自己瞧上去依然是那個高高在上又不動聲色的公主。
時錦聽她這般說,面上不由也帶了些笑。只她聽二爺言說,天元帝近些日子求道修仙,很是器重這位天師,想是也應有著幾分本事。
提到這里,他聲音不自覺得帶著些顫抖,“……這件事,我數年前便知道了。彼時年幼,只覺著姨娘待我不比無忌親厚,清夢公主又數度想要殺了我,那時我便想著,自己是有多差勁,才會讓母親和嫡母不喜成如此地步?”
花楹聽時錦這般說,面上登時帶了不少歡喜。她喜盈盈得點了點頭,“咱們既要出門,是不是將公子還有涼舟也一道兒帶上?”
沒有夢中的冷漠,他只聲音溫和,單手拍著她的背脊,仿若在哄個孩子,“我的父親戰死沙場那一日,母親生下了我。錦兒,我的生辰,是個忌諱。”
“今兒個什么日子了?”時錦眼中帶了些疲乏,仰起頭一邊舒緩麻木的后頸,一邊問身邊的花楹。
“玉和,你是知道的,我是為你好。”蕭笉放下茶杯,輕嘆了口氣。
侍弄著腰間的白環玲瓏銜珠玉佩,時錦眼中多了些與夢中截然不同的果敢與勇氣。
“皇兄……”玉和公主又一回站在了太子寢宮奢靡艷麗的富貴牡丹地毯上。
二爺曾說,他對她的喜歡源自一場夢,可現下那夢尋上了她,她自是要弄明白其中的緣由。
只她眉間的輕愁破壞了牡丹得端麗富貴之態。
這些事自是二爺親自督辦,時錦只在圣旨下達侯府后猜出了大概。
因著齊墨璟與老夫人的求情,時錦終是可以離了侯府,回了那間老宅專心待嫁。
此一遭,不獨為時錦,也是為了向大鄴稱臣,以結兩族之好,百年不得進犯。
時錦笑著搖了搖頭,一時又有些出神。
夢中的她自以為的討好,殊不知卻是二爺心中的痛。是她逾越了……
果然,上蒼格外優待他們蕭家人,一個個俱都是上好的相貌。
到底是未出閣的少女,骨子里的歡脫不比時年少。
他似是在回憶很久遠的一件事,便連聲音也跟著帶了些縹緲,“……有一回,我被人追殺,一不小心跌下山坡,整條腿都被樹枝勾住,鮮血淋漓。那會兒我一邊哭,一邊拄著枝子往回走,只想著姨娘還在等我回家吃飯。可那般傷著,我又走不快,夜半狼嚎,險些將我嚇死。好在有個獵戶救了我,將我送回王府。你猜,姨娘在做什么?”
聞人無妄終于肯回過頭瞧她。
蕭笉手中擎著一杯氤氳著熱氣的茶水,透過那蒸騰的霧氣,恰可瞧見玉和公主那張嬌艷堪比牡丹花般的臉。
他又靠近她幾分,呼吸在她頸間發絲處纏綿,“不過,若是娘子肯與為夫過生辰,為夫自會欣然接受。”
他的眼中俱是冷漠,還有心被傷透的清寂,“我的姨娘,她在張羅無忌的生辰。轉頭瞧見我時,沒有欣喜,也沒有擔憂。她沖我跑過來時說的第一句話便是‘你又闖什么禍了?!竟還曉得回來!怎的不干脆死在外邊好了……’”
“所以,公主來告訴我,”他抬眸望向玉和公主,“駱城與我,又有何留戀?聞人信川與我,又有何干?”
他輕笑了聲兒,似是剖白心跡,“罪臣先時有意親近您,自有遠離是非之意,想著終會有那么個人將我拖出泥淖,亦是為了駱城千萬百姓,求娶公主。”
“這般心思不純的我,”他眼中含了些嘲弄,“玉和公主,怕是也瞧不上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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