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道日更山發生山體滑坡,知名醫學教授陸執韜夫妻不幸遇難”
茶幾上擺放著拼接好的部分報紙,剩下的部分被撕扯的太碎,拼不起來。
但光這一段,就已經能夠說明問題。
陸仁臉色陰沉。
不能吧,這也行,這具身體的主人也姓陸
他很想這樣說,但說不出口。
胸口炙熱的痛苦讓他視線模糊,呼吸也隨之變得困難。
這種陸仁并不愿熟悉的撕裂般的痛感,算上這次,已經是第三次。
靠在沙發上,陸仁仰頭盯著天花板,突然明了前身是因何而死。
明明人都死了,感情卻留了下來。
“我接了,算我欠你的。”
痛感并沒有隨著這句話而減弱,但已經無所謂了。
陸仁起身,繼續收拾屋子。
花了一會功夫把垃圾收拾完,陸仁開始翻箱倒柜。
首先從衣架掛著的大衣兜里,摸出一張名片。
陸仁
東京綜合新聞社記者
你也叫陸仁啊,真巧。
這樣的話,不幸遇難的陸執韜夫婦
陸仁捏著名片沉默片刻,又把其揣回兜里,繼續翻箱倒柜。
也算,往好了想,起碼他不用成天頂著個曰本名,那著實膈應人。
又過了一會
手機,錢包,車鑰匙,駕駛證,房產證,體檢報告單,獻血證,存折,紅白色藥物膠囊以及裝膠囊的金屬鐵盒。
茶幾上的東西越來越多。得虧茶幾不小,這些東西也不怎么占地方。
一字排開后,陸仁先行檢查各種證件。
陸仁,24歲,a型血,身體健康,精子活力良好,名下一套房,東京獨棟一百平,上下兩層帶車庫,存款三百萬。
現誠招
啊不,扯遠了。
笑容重回臉上,金錢的力量暫時性的掃去心上的陰霾。
畢竟再怎么說,那兩位也不是他的父母。
這具身體很難過,但陸仁并不是很難過。他的悲傷還是因為回憶起了自己父母的長眠。
但不管怎么說,都已經過去了。
他要好好活著,比以往更好的活著。兩個老陸家的血脈傳承,系在他一人手上。
更要往前看,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件事必須得驗證一下。
新聞一向嚴謹,尤其涉及生死。沒有確定證據的話,只會說下落不明。
也就是說,官方找到了陸執韜夫婦的遺體。
陸仁要驗證的事情顯而易見,他要確保那對夫婦是否已經入土為安。雖然前身大概率已經安排妥當,但就怕萬一。
“這種天經地義的事情,”陸仁打開手機,點開通話記錄,“別讓我瞧不起你啊。”
通話記錄非常干凈,前身貌似有定期刪除的習慣。
手機界面只有兩串一樣的號碼。
一次在昨天,接通。
一次是今天上午,未接。
應該是這個。陸仁選擇了回撥。
嘟嘟嘟,一陣忙音后。
“喂”
“哦,親愛的genfiddich,您終于肯接電話了。您父母遺體我們已經火化處理好了。并且按照您的意志,正在運往神州的路上,不日將葬在故土。”
陸仁一時沒有接話,這該死的翻譯腔,讓他摸不準這人究竟是混哪里的。
是會曰語的米國人,還是個單純的精美曰本人。
而且genfiddich是什么
他的英文名字
前身也是在外企上班
“大人”
“嗯,你做的很好。對了,費用我結了么”
“哦不,親愛的genfiddich大人,千萬不要這樣說。為您服務是我們的職責。您一定是傷心過度了。兩位大人的離世,組織也深表痛心。但還是請您一定振作起來,為組織繼續奉獻自己力量。”
陸仁咬著牙,差點就沒蚌住。你這龜孫,誰教你這么安慰人的。
員工爹媽沒了。公司拍拍你肩膀,差不多得了啊,趕緊回來干活。
比他前世公司還混賬
“genfiddich大人”
“嗯,我在。你做的很好,過段時間我再打給你。”
陸仁掛斷電話,開始深呼吸。
現在還不能沖動,要忍住。
“陸仁”爹媽骨灰還在他們手上。現在說要離職,那群鱉孫怕不是敢直接把骨灰揚海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