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也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行尸走肉般向那個信封伸出手。
是鼓的,里面裝了東西。
封口處畫了一顆紅色的愛心。
是誰給江湛喬寫的信?
如今還有人會寫信?
為什么會有一顆心?
誰給江湛喬的情書?
江湛喬從來沒和他說過這件事。
陳也如墜冰窟,顧不上道德不道德,他迫切想撕開封口,驗證一下是不是有人給江湛喬寫了情書。
可能是因為心虛,陳也抬頭看了眼江湛喬的方向,江湛喬已經和那人說完了話,正轉身往班里走。
陳也的指尖泛白,慌亂地把信封塞回了江湛喬的書包,隨后六神無主地拿起筆,圓潤的筆尖將卷子戳破了一個洞。
江湛喬急于向哥哥表白,本不想答應周訣的生日聚會邀請,可周訣親自來了,出于禮貌,那一天江湛喬得和周訣親口說一聲生日快樂。
期末復習江湛喬自認為做得還不錯,雖然考試時候還是有很多題答不上來,但江湛喬盡量保證把基礎題的得分拿好,保底也能夠及格。
考完試的那天江湛喬激動又緊張,走出考場立即去找了陳也:“哥哥,你先回去吧,我等下再回家。”
陳也皺起眉,問江湛喬:“你有事?”
江湛喬并未多想,實話實說道:“今天是周訣的生日。”
陳也的眼神瞬間渡上冷意,言語也喪失溫度:“你去和他過生日,是么?”
江湛喬沒有注意到陳也的表情已經變了,還沉浸在即將要和哥哥表白的緊張羞澀中:“我去和周訣說一聲生日快樂,我很快就回家的。哥哥,你在家里等我,我…我有話要和你說。”
陳也只聽到了周訣的名字,因為憤怒和嫉妒呼吸開始加重,他完全忽視了江湛喬的后半句話,冷冰冰地問:“這對你很重要么?”
江湛喬根本沒意識到陳也問得是給周訣過生日對他重要嗎,他自動以為陳也在問他要說的事情重不重要。
和哥哥表白當然非常重要。
于是江湛喬點點頭,羞噠噠地說:“重要的。”
陳也沒有錯過江湛喬含羞的眼神,更恐怖的猜測隨即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前幾天他看到的情書,是周訣寫給江湛喬的?
他給過江湛喬機會,他在等江湛喬和他坦白情書的事,可過了這么多天,江湛喬提都沒有提。
現在江湛喬還要去給周訣過生日,江湛喬親口說周訣對他很重要。
他從來沒有想過江湛喬喜歡上別人該怎么辦,他天真又固執地認為,江湛喬是他的,永遠都是他的,他要做的就是把江湛喬照顧好,再等江湛喬慢慢長大。
可他忘記算了一點,即使江湛喬愿意親吻他,愿意擁抱他,愿意和他睡在一起,愿意和他有更親密的接觸,江湛喬也不會喜歡他,僅僅是把他當哥哥而已。
陳也極少有過絕望的時刻,就算在很多年前的那個早上,他因為肚子太餓推開了自己的房門,想去找一找還有沒有剩飯可以吃,卻看到了他媽化著精致的妝拉著行李箱要和旁邊的陌生男人一起離開,他有的也只是麻木,甚至還在想,他應該晚點再出來。
現在江湛喬也要拋棄他了么?
陳也可悲地想:如果江湛喬不要他了,他就什么都沒有了。
第40章(下)
冬天天黑的太早,不到六點鐘夜幕就悄然降臨。
劉姨家里出了些事,做好晚飯就回去了,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陳也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