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石公后,莫川并未急著收編壽山妖邪。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他如今不過甲子修為,雖有天罡地煞道法,以及壽山地脈之利,但這并不能保證一定能夠馬到成功。
若是受挫,個人榮辱倒是其次,對平臺班子搭建絕對不利。
所以此事最好有個迂回緩沖。
那誰適合做這個緩沖呢?
莫川思緒流轉間有了主意,正好順便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他身影一閃,遁入饗祭道爐,盤膝于養神殿,松肩墜肘,修行起【陰符妖輪】。
——修為既至甲子,是時候開辟腹輪了。
他意御元炁,聚炁于丹田,后穿后腰雪山,循脊柱升至頂輪,而后驟降,穿穿柱而行,落于根輪。
假元炁沖落之勢,開輪生花。
已有開辟根輪經驗的他,并未逐層加碼,直接以甲子修為,硬撼腹輪。
首輪元炁落下,脊骨震動間,尾椎骨倒數第三節,一輪昊日冉冉升起,元炁噴薄而出,如日珥,似花蕊,勾勒出花瓣形態。
生輪開花,腹輪開。
“成了!”
莫川臉上閃過一抹喜色。
他靜心斂氣,暗暗運轉一番,確定腹輪無礙之后,這才一抬手,喚出兩顆虎眸,大小如文玩核桃。
他略一搓玩,隨即屈指一彈,將兩顆眼球射向殿外虛空。
沒多久,一頭腳步虛浮的吊睛白額大蟲,歪歪扭扭的撞開養神殿大門,走了進來。
待看到莫川,它渾身一顫,如凡人見鬼,驚悚得下意識退后一步。
“小云山君,別來無恙啊?”
莫川輕笑道。
小云山君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咬牙道:“牛鼻子老道,要殺要剮隨意,如此折磨本君算什么本事?”
莫川笑道:“看來棱角還沒磨掉啊!”
說著,他便要抬手。
“等等!”
小云山君駭然失色,有心逃跑,最終理智逼他停了下來。
它呼哧喘著粗氣,看著莫川,在萬般糾結中,緩緩匍匐臥下:“道長,若有差遣,但憑驅使。”
它是聰明人,莫川不殺它,定然有所圖謀。
驅使,便是最大可能。
莫川笑道:“識時務者為俊杰,貧道長話短說,貧道修有一法,名曰陰符妖輪,可填妖邪于脈輪,共享其血脈神通,貧道觀你銅皮鐵骨,頗為神俊,你可愿與貧道共享大道,成為貧道坐騎?”
小云山君駭得虎目瞪圓,繼而凄慘笑道:“共享大道是假,欲奪本君血脈是真吧?”
莫川道:“貧道若奪你血脈,又何必與伱解釋,憑空編撰一套謊言,豈不美哉?”
小云山君聞言頓時露出幾分驚疑不定之色:“本君若是不愿,該如何處置?”
莫川搖了搖頭:“貧道麾下妖邪不少,溜須拍馬,怯懦鼠輩有之;自作聰明,中飽私囊者也有之;察言觀色,八面玲瓏者亦有之……無論何種性情,貧道都能包容,唯獨天生反骨者,若不為貧道所用,必殺之!”
小云山君聞言如墜冰窟,徹骨寒意直竄心頭。
它有心道一句:‘身在囚籠死亦何妨!’
然而話到嘴邊,最終淪為一句不甘之言:“本君愿為道長坐騎,但求道長一言九鼎,只字千鈞。”
“妙極!”
莫川頷首贊道,倏然以指為筆,以元炁為墨,虛空篆畫,筆走龍蛇間,勾勒出一枚縛邪咒!
“疾!”
一聲輕喝,縛邪咒渙耀而起,光芒大放,化為一張蛛網,籠罩向小云山君。
小云山君一驚,以大毅力忍住內心惶恐,眼睜睜看著咒印籠罩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