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無名之火,直竄胸膛,撼肺腑,礪肝膽。
“當初為何不直言?”
“直言又如何?誰敢和千年古剎為敵?那天惟禿驢修為四百載,近得七甲圓滿,貿然直言,也只會害了道長。”
“你是不愿相信貧道會幫你吧?”
紅衣女低頭不言。
憑白無故,誰會為了一名紅衣厲鬼之言得罪一座千年古剎?
更何況,紅衣厲鬼之言就一定是真的?
不如放低要求,先殺了最恨之人,再徐徐圖謀。
“既然如此,伱現在為何又說出來?”莫川問道。
紅衣女輕輕嘆了一口氣:
“此次天惟禿驢得償所愿,妾身萬事皆休,可道長是無辜的。”
“待佛鐘打開的那一刻,妾身會為道長爭取機會,還請道長快些離去,日后,若成五岳大帝般人物,偶爾念及,還望能為妾身伸冤,小女子感激不盡,若還能活到那時,此身此魂盡歸道長驅使。”
莫川聞言心頭仿佛堵了一塊巨石,沉甸甸得厲害。
他知道,紅衣女此言,也許是以退為進。
但他心中還是憋悶不已。
“貧道知道了。”
莫川回道,旋即盤膝而坐,微闔雙眸,調息休憩起來。
紅衣女不言,站在旁邊主動護法起來。
……
……
白駒過隙,浮云蒼狗。
不知過去多久,青銅佛鐘倏然佛光大放,便見銅鐘一聲沉吟,旋即冉冉而起,俄而萬道燭光傾瀉而入。
與此同時,腳下逆旋萬印,亦隨之淡去。
莫川驀然睜開雙眸,便見已然身處一間禪室中。
禪室空幽,不見旁人,只有慧通方丈天惟一人,正趺坐蒲團,古井無波的看著莫川。
“揮袖鼓風,登門問罪,貧僧還以為道友古道熱腸,原來卻是被妖邪蒙蔽。”
“貧道聽聞你從王姑娘身上取了肉蓮花,此事當真?”
莫川懶得多言,直接開門見山逼問。
“難怪佛鐘安靜如長夜,原來是被這厲鬼遮了聲音。”
慧通方丈說著,看向紅衣女,冷笑道:“怎么,這是死中求活?欲拉個墊背的?”
紅衣女不言。
十余年對峙中,她早已領教此驢口才,深知自己辨不過他。
“這么說,此事全是紅衣厲鬼杜撰?”莫川問道。
“風動心搖樹,云生性起塵。若明今日事,昧卻本來人。貧僧若行此事,還會放道友出來?于那鐘中斬妖除魔,又有何難?”
“是嗎?”
莫川輕笑一聲:“貧道不才,修得幾味望氣之術,曾見法師身綻紫色蓮花,可否能將那蓮花取出一觀?”
慧通方丈啞然失笑。
“貧僧本想與道友悟道參佛,沒想到,道友偏要自尋死路,如此莫怪貧僧手下無情!”
聲落,禪室柚木,寸寸剝離,露出白花花一片顱骨墻壁。
每一顆顱骨上,皆有點點戒疤,或多或少。
儼然集慧通禪寺千年之積累!
莫川看著顆顆顱骨,不慌不忙道:“看來,王姑娘所言是真的。”
慧通方丈道:“我佛法器豈容邪門歪道玷污?”
聲落,萬顱張口,齊誦佛經。
身懷佛性的紅衣女,在這一刻,臉色大變,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捂著腦袋,凄厲慘叫起來。
:<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手機版:<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