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汝有甲子修為,便是救人,也有余力觀戰,豈會視若無睹?你是不敢說?還是不愿說?”
在追問中,紫袍道士突然一聲怒斥,言辭之熟悉,令定宣法師臉色一沉。
被問話和尚,心中更是一慌,下意識看向定宣法師。
“爾等莫要隱瞞,不管對方是誰,沒有內廷辦不了事兒。”
定宣法師沉聲道。
“……是!”
慧通禪寺僧人聞言,一陣躊躇之后,還是將當時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說完,更有甚者驚慌找補道:
“祖師見諒,弟子佛法不精,定是中了妖術,這才生了幻象妄念。”
然而這找補之言,落在幾名內廷黃冠佛子耳中,驚不起半點波瀾。
內廷之人,或許修為并非通天,但絕對見多識廣,從那細枝末節中,立即意識到青衣道人所言,多半是真的。
“敢問定宣法師,貴禪寺可修行密宗秘法?”
紫袍道士神色嚴肅的看向定宣法師。
“既是修行之人,悟道參佛,乃是常有之事!慧通禪寺傳承千年,密宗之法自然略有涉獵,但肉蓮花之事,貧僧并不知情。”
定宣法師老臉陰沉,斟酌著字眼,模棱兩可回答道。
“好一個‘不知情’,身為內廷佛子,竟連本禪寺都管理不好,也有資格管理天下黃冠佛子?”
紫袍道士譏笑起來。
“夠了!僅憑三寸之舌,也能定人罪過?還是說赤霄仙長未卜先知,已然算到天機真相?”
常法和尚呵斥道。
紫袍道士也就是赤霄道長聞言輕輕一笑,閉上嘴巴,不再爭論。
心知,肉蓮花事件一出,慧通禪寺這事多半要不了了之。
甚至連定宣內廷執事職位能不能保住,都是問題。
須知,佛道相爭,萬年不休。
——下至江湖供奉,上至廟堂香火。
這是赤霄道士跟來的原因,如今見局勢偏向道門,自然也懶得爭一時意氣。
“眼下正值春耕春種時節,天災毀了禪寺也就罷了,可不能耽誤了春種,誤了民生。因此現在最要緊的乃是組織春種事宜,余下調查,依貧僧看,還是徐徐圖之為好。”
常法和尚不動聲色間轉移了話題,已然開始施展和稀泥之術。
“此言有理。”
赤霄道士附和道。
慧通禪寺鬧出肉蓮花之事,報仇雪恨是別想了。
一來,師出無名;
二來,也無人出頭。
對慧通禪寺來說,最好結果那就是人死賬銷。
不過,道錄司會同意嗎?
不會!
除非定宣法師愿意退出內廷。
這一刻,赤霄道人心中已經開始琢磨著是扶持當地道觀?
還是遣大宗開枝散葉而來?
定宣法師瞧著常法師弟和赤霄道士默契處理此事,心頭驟寒。
失去朝廷香火,他不僅無望更進一步,此生恐怕也要蹉跎這泥濘鄉野。
也罷,禪寺既毀,貧僧等若無根無蒂,此為禍端,亦未嘗不是幸事,如此正好攀龍附鳳,死中求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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