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川抵達帝丘的第五天,道錄院牒文終于下來了。
這讓他暗暗松了一口氣。
自從他拒絕彌陀寺辯經之后,來自帝丘各大禪寺的邀請函,便差點淹沒了他的袇房。
他拒了一批,又來一批。
禪寺的,私人的……各種名頭,五花八門,仿佛不下戰書,便是佛門敗類叛徒一般,令人不勝其擾。
其后兩三日更有僧人親自登門相邀。
莫川以閉關為由,一概拒絕相見,遣玄云望生代為招待。
卻險些沒把玄云氣死。
實在是各大禪寺為了請到他,也算是無所不用其極。
陰陽怪氣,明嘲暗諷,不在少數。
玄云望生道理懂得再多,也終究是未經風雨的室中花,哪經歷過這種陣仗?氣得是面紅耳赤,卻不知如何爭論。
這一幕看在莫川眼里,搖頭嘆息于心間。
誠如慎全法師所言,都是爹媽生養,凡人該有的欲望,僧道其實一個都不少。
甚至因為清規戒律的壓抑,一旦爆發出來比凡人更加恐怖。
瞧瞧那陰鼎陽爐法,以欲制欲道,莫不是出自道佛兩派。
也難怪齋教罵出“地獄門前僧道多”的千古名句。
好在這一切都要結束了。
在接到道錄司牒文的第二天,莫川按照牒文所述,出公署,乘馬車,前往道錄院。
所謂道錄院,乃是道錄司帝丘辦事處,亦為總司。
說起“道錄司”、“功德司”權能,核心有三;
一,祠堂寺廟的合法認證;
二,度牒的頒發;
三,監督裁決之權。
莫川此來,正是道錄司在行使監督裁決之權。
別忘了,他現在的合法身份,乃是扶鸞觀祖師爺游虛子,正兒八經持有度牒的道士。
回歸正題。
待抵達道錄院,自有道童引入院內,穿廊過巷間,踏入一間客殿。
此時,客殿內早已濟濟一堂。
仔細瞧去,除了七八名道士之外,還有五六名袈裟佛子,在莫川進來時,一個個皆下意識看了過來,滿臉打量之色。
“貧道明辰,見過諸位道友法師。”
莫川進殿,客氣拱手。
“道友客氣,上座上座!”
一名戒衣道士起身恭請,倒是那些佛子,一個個面無表情,一句招呼也欠奉,不知情的還以為在修煉那不動明王法呢!
“貧道乃此桉協理,道號正高。今日招道友而來,乃是為了大圓寺勾結萬載妖擘之事,還請道友莫要隱瞞,如實道來!”
待主賓落座,戒衣道士亦坐下,滿臉嚴肅道。
“這是自然!”莫川頷首,又吩咐道:“玄云,且把貧道申狀奉上。”
“是,祖師!”
玄云領命,連忙將申狀奉上。
正高道士接過,一目十行掃過之后,隨即傳閱給下一個人,待殿中眾人傳閱完畢,這才開口問話。
他的問題并不刁鉆,莫川也早有準備,因此應答如流。
末了,正高道士看向佛門弟子道:
“貧道問詢已經結束,幾位可還有疑惑?”
一名身穿拘舍法衣的中年僧人站了起來,合掌宣佛:
“阿彌陀佛,貧僧緣覺,乃定禪寺監院!大圓寺師出本寺,其天應法師于大元年間,更是從本寺取走《長阿含經》,此事道錄司亦有記載,故而還請道友將普澤法師遺物,歸還本寺貧僧不勝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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