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谷閻玄恪,拜見明辰道友,冒昧造訪,還望見諒!”
天妖書院客堂中,一名身披勁黑銀邊大氅,自稱閻玄恪的年輕男子,拱手見禮。
在他身后,齋教高功九如道人,恍如捧劍童子,亦步亦趨跟在躬身致禮。
“道友客氣,看座,上茶!”
莫川客氣應道,看向閻玄恪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打量和警惕。
這是一位煉氣士。
想來正是齋教幕后之主。
“貧道觀道友氣息純和,不知師從何人?”
閻玄恪大方入座,旋即開門見山。
“道友若是有事,還請直言,師門不師門,又有什么意義?如今天地復蘇,縱然是金丹親至,也不過是曇花一現,又何必比拼師門?”
“更何況能從那末法時代茍延殘喘至今,誰又會因為名頭放棄眼前肥肉?”
莫川輕輕一笑,一臉若有深意。
“道友所言有理,貧道著相了。”
閻玄恪一怔,旋即哈哈一笑,心中卻愈發忌憚。
不愿說師門,無非兩個結果:
要么名氣太大,恐弟子所累;
要么名氣稍遜,索性隱姓埋名,各憑本事。
然而誠如莫川所言,能從上古時代茍延殘喘至今,又有幾個是庸手?
自曝師門,反而還會暴露弱點。
想到這,閻玄恪心中倏然泛起一絲悔意,自己自曝師門之舉是不是太過倉促了?
浮想聯翩中,閻玄恪來不及后悔,起身拱手道:
“道友如此爽快,貧道也就直言了。如今天地復蘇,各門各派將醒,此乃大爭之世,貧道愿以九州一半靈物為聘,邀道友共攘盛世。”
莫川聞言搖了搖頭,道:
“道友心意,貧道心領了,靈物雖好,但不及心中之道。這天下貧道不會爭,但也請道友賣貧道幾分薄面,勿傷百姓,否則縱然不敵,也敢以血薦軒轅。”
閻玄恪聞言縱然早有心理準備,亦心頭劇震,心旌搖曳。
他再次凝神細看莫川。
元炁澎湃,靈元暗藏,在相互交融中,蕩漾出一種別樣氣息。
思緒百轉間,他隱隱似有所悟。
這位怕是某個不愿出世宗門點化的道人,對于百姓有著難以理解的情愫,也就不足為奇了。
不過,他能將筑基修士郁明旺一劍梟首,身上怕是利器暗藏,既然如此……
“道友高義,貧道佩服。既然如此,貧道預祝道友求證大道之心,此番回去,貧道定約束兵卒,不得騷擾百姓,每占領一地,必遣修士開墾荒地,行云布雨,廣修水利,為民謀生。”
莫川聞言臉色一肅,起身拱手道:“道友慈悲,貧道不勝感激。”
閻玄恪連忙作揖回禮“豈敢豈敢!”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隨即又談玄論道一番,這才滿意告辭而去。
莫川起身相送,看著閻玄恪化為兩道遁光消失在天際,心頭寬慰不少。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如果閻玄恪不賣他面子,甚至悍然發起襲擊,很快便會發現他的徒有其表。
左丘曜這個殺招,用一次兩次還行,三次四次之后,莫說敵人,怕是左丘曜都不會配合。
到時候,他還能對天下亂軍產生幾分威懾力?
縱然問心無愧,但一想到“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生民百余一,念之斷人腸”的場面,心中依舊不免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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