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寧宮,看見院子里的線倒是都被夢云給收拾好了,紓甯這才長吁一口氣,“差點就忘了,還是夢云機靈。”
香云卻不解:“姑娘若是想要什么,便問尚服局要就是。誰還能不滿足姑娘怎么?”
如今的尚服局掌事尚服,自然是換成了皇后的人。
“她們要事能做出來,那要我有什么用?再者,白日里無聊,不過是找些事情做罷了。”
說罷便回到屋中取出絲線來看,只見曬好的絲線透著陽光正好呈現出蕉月、胡色、藏青等各種不同的顏色,藍羽孔雀絲線本就好看,捻成絲線再摻進去蠶絲則更加讓絲線光滑輝明,仿若能閃映出光亮一般光耀奪目,如太掖池的一汪春水,燦爛明艷,驚艷人眼。
“辛苦了一個晚上,倒也值得。”紓甯笑笑,又命人取來硬紙板與銅絲架子加上筆墨紙硯。
“姑娘這是要做什么?”香云夢云十分不解,只笑著問道。
“一會子你們就知道了。”紓甯笑了笑,便用攀膊將袖子束起,一雙玉手輕輕拿起狼毫輕輕勾勒,十指翻飛間便畫出許多花瓣狀的圖案。
“瞧著倒像是花瓣。”香云歪著頭看著,“姑娘這是……”
“你們兩個,還愣著做什么?趕緊幫忙,取剪子來把這些花瓣給剪下來。
香云夢云一知半解,卻還是照著做了。
剪紙自然是極快的,接下來便是將各種絲線給拿卡子理順了,再按照長度絞出銅絲來。夢云瞧了半晌,不是很能確定地道:“姑娘這是……要做宮花?”
紓甯想了想,點點頭道:“額……算是吧。”
“那……為何要拿紙胎啊?這……這紙還能做宮花?還硬硬的。”
香云這才看出來紓甯是要做首飾,卻也與夢云是一樣的想法:“對呀姑娘,這紙胎能做什么?瞧著便不好看,死氣沉沉的,又輕賤。配不上您的身份。”
紓甯輕輕一嘆:“點翠倒是能配上我的身份,只是我自己禁了罷了。再說這東西……實在殘忍。”
自己在現代就覺得這種東西雖然極致美麗靡奢,卻要活活從翠鳥身上拔下羽毛實在是殘忍,所以就總用孔雀羽毛或藍色絲帶紙胎等代替。
現在,是養成習慣了。
真用了真的點翠,越發覺得不妥。
“這東西,怎么做啊?”香云拿起紙胎研究,卻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來。
“等著,看我的。”紓甯一把奪下,甚是自信地對著兩人道:“你們兩個好生學學,一會子好幫我做。”
說罷紓甯便開始了重操舊業。
當年在劇組,自己可是化妝造型簪娘的全能型人物。
輕輕理開絲線,將銅絲順著紙胎定了形狀,先將絲線于銅絲上纏繞幾圈固定,再手持紙胎接著方才絲線之后,再用絲線一圈一圈仔細地纏住紙胎與銅絲。
纏花其實不算難,只是非得極度細心如發才能纏出完美不露紙胎的花瓣,那絲線細細密密地纏在一起,也不能過分擁擠,須得絲絲分明緊湊,才能顯現出媲美真點翠的光澤。
一個花瓣纏完,紓甯的眼睛感覺都不是自己的了。
“這許久未有做過,就是不一樣。手都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