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來到萬壽宮,明顯氣壓不太一樣。
若說是太后周氏上一次還僅僅是客氣中透出疏離,那么這次則直接是陰陽怪氣加上怨懟了。
“太子妃如今是出息了。才入宮幾日,便能想到太子的姬妾的位份,可見太子妃當真是慈愛惠下,賢良淑德呢!”太后慵懶地靠在榻上,說的話卻不甚好聽。
“只是這般冊封,好歹也要告訴哀家一聲。倒是不知道婧柔做錯了什么,惹得太子妃如此厭惡。”太后方才還能陰陽怪氣內涵一番,現在則是直接質問紓甯。
一國太后的氣度,竟是如此。
不過想想前朝之事,紓甯倒也明白了,尋常能登上太后之位的人,或是皇帝的能保住身份尊貴的嫡后,或是有心機手腕的在后妃群中廝殺出來的寵妃;可眼前之位,不過是憑著先帝嬪妃中只有她自己有兒子,這太后之位來的便是不算不費吹灰之力也足夠稱得上一句上天眷顧。
靠運氣上位的女人,至今還未有擺脫當初的寵妃思想,絲毫認識不到如今身份地位上的變化帶來的責任與言行該有的轉變。
“啟稟皇祖母。周姐姐自然是好的,只是殿上咆哮,還戴了點翠,到底是不應該些。殿下的意思,是暫且在常在的位份上待幾天,待日后姐姐想明白了,自然還是尊貴的娘子。”紓甯只能放低姿態。
這事其實太后不占理,這兩個錯誤無論拿出來哪一個都算是大罪,如今只是貶為答應,其實懲罰已經算是輕了。
只是她心中還是忍不住氣惱,她畢竟是太后,周婧柔也畢竟是自己的侄孫女,就算是錯了,自己這個太后連這點特權都沒有么?
“你倒是聽樘兒的話。”太后冷笑著:“也罷,誰讓哀家不過是老太婆一個呢。算了,到底是你東宮里的事情,你們小兩口自己商量去罷。”
“皇祖母,都是臣妾的錯,還請皇祖母責罰。”眼前的太后實在不好對付,只能這樣放低姿態了。
“行了,你能有什么錯?”太后絲毫不掩飾不耐煩,“到底婧柔站不住腳。你們自己看著辦罷。”
紓甯還欲再說,祈求太后的一絲認可,只是太后卻實在不給面子,就黑著臉讓貼身的楊老老送紓甯出去了。
紓甯很無奈,沒見過這么不懂事的太后啊!你侄孫女是親人,可親孫子也是親人啊!侄孫女這樣囂張,等以后連累到你寶貝孫女,你可咋辦?
唉,越想越氣,人家是婆婆難相處,祖母慈愛。自己倒好,完全掉了個個。
楊老老倒很是客氣,還耐心對紓甯解釋道:“太后娘娘不過是說氣話,殿下別往心里去。太后自然知道您是懂事的,只是周娘子到底是太后侄孫女,自小便養在身邊,女孩子嘛,太后自然是多寵愛一些的。太后只是關心則亂,其實是明白其中道理的。”
紓甯可沒有心情在太后的貼身奴婢面前擺譜,并且這個楊老老慈眉善目,看著也很好相處,于是便笑著道:“老老客氣了,我自然知道皇祖母的意思。其實都是我不好,未有管好清寧宮,倒是讓皇祖母憂心了。”
“娘娘放心,奴婢回去會勸太后娘娘的。”楊老老客氣地行了一禮:“奴婢就送到這里了。”
“老老留步,回頭我自然會求皇祖母諒解。”
兩人客客氣氣分別,紓甯便又回了清寧宮。
紓甯回到清寧宮不久,周答應婧柔也被孔尚儀給送了回來。
不過看起來好像孔尚儀也不能讓周答應真正懂事,周答應回來之后竟是不給紓甯請安,徑直先回了自己的常春閣。
等到她回到自己的常春閣,則被人告知自己如今已然是“答應”,這位又素來囂張,當即便忍不住發作了起來。
將常春閣給砸了個稀巴爛。
紓甯聽的外頭亂糟糟的動靜,實在也不想管,只是打著哈欠:“讓她鬧罷,反正砸一樣少一樣。我先睡一覺,一切等我醒了再說。”
早起請安,實在是太困了,太后還那么難纏,自己可沒有心情立馬回來就和周答應上演姐妹情深的好戲。
回籠覺總是香甜解乏,結果醒來了卻發現出大事了。
“娘娘,不好了,小花園里周娘子與孟娘子爭執了起來。周娘子生氣,拿出了簪子竟要劃破孟娘子的臉,卻不想劃到了一邊的項娘子臉上;正巧殿下經過想勸架,那周娘子竟是還劃了殿下的臉!”
要不要這么刺激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