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貴妃掩藏住心虛語氣,可心中卻開始慌亂無比了,如今這樣眼前的狀況,分明是自己未有想到的。
皇后淡淡地看著皇貴妃,輕柔道:“皇貴妃,方才你說平寧伯私闖你的宮室,究竟是怎樣一回事?”
皇貴妃想想,則只得道:“臣妾也正好奇呢,別是什么誤會才好。”只是語氣已全不似方才那般強勢冰冷。
皇帝點點頭,卻不忍斥責周簡,“你這小子,越發沒規矩了,怎么還私闖皇貴妃宮室?回頭可得要阿姐好好管教你才是!”
若說是平時,周簡可是一聽到其母重慶長公主便會如見了貓兒的老鼠一般的,可今次他倒是渾然不怕,只略略拱手,面色凜然正氣,“阿舅,我并非故意攪擾了皇貴妃的清靜,只是清寧宮走水,并非天意,乃是人為,臣是追著那縱火的兩個賤婢,卻發覺這兩個賤婢竟跑到了皇貴妃的宮室,為著怕昭德宮遭遇不測,才私闖皇貴妃娘娘宮室的。”
氣氛又冷了許多。
皇貴妃便從座椅上站起:“陛下,臣妾……臣妾實在不知啊!”
未等皇帝答話,皇后卻是先出言道:“皇貴妃,陛下還未有問你話呢!你先別著急,且先聽聽平寧伯怎么說才是。”
周簡端正跪下,卻因下跪動作過于急切反而有些牽動傷口,帶來牽動神經的疼痛。
他緊鎖眉頭讓自己盡量不因痛苦出聲,可這番情景卻被皇帝看在眼中,讓皇帝心中不禁再度沉思。
要是救火不及時,如今這樣痛苦的,就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陛下,臣今日受殿下邀請,前來清寧宮陪殿下下棋解悶。到了晚上入睡,臣有些睡不著,便于清寧宮四處走動,卻見后院柴房升起煙霧,似是走水。臣便過去看,卻見柴房早就不成樣子,混亂中眾人都在救火,偏這兩個賤婢反而趁亂逃出清寧宮。”周簡指著地上跪著的兩人,憤恨道。
這話信息量很大,皇帝聽了自然面色凝重,忍不住皺眉。
然而周簡隨后的話,則是讓皇帝直接黑臉。
“臣心想,宮中眾人豈不都應該以主子性命為先么?清寧宮走水,便是兩位殿下陷入危險,身為奴婢不知道幫助主子脫離危險,反而想著自己先跑。若是去叫人也就罷了,偏偏往昭德宮方向跑去,難道這兩個賤婢還想對皇貴妃娘娘不利?”
周簡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上首幾人神色,只見皇貴妃眼神微晃,卻強裝作鎮定,他心里反倒是有些底了,只繼續道:“臣便追著那兩人,卻見這兩人竟是從皇貴妃娘娘宮里的狗洞爬入昭德宮,臣為著防止這兩個賤婢對娘娘不測,才闖入的。”
他指著那二人,激憤道:“陛下,此二人甚是可疑,竟如此了解昭德宮,可不能放過這兩個賤婢,不然豈非對娘娘危險?”
皇帝此刻已然是聽的面色青一陣紫一陣的,目光更是忍不住瞥向皇貴妃:“芳瑞,這兩人怎么會入你昭德宮?”
皇貴妃甚慌,只搖著頭:“陛下恕罪,妾實在不知啊。這……”說罷皇貴妃便沖出座位,照著那兩個宮女劈面便是兩個巴掌:“賤婢!你們不去救殿下,來本宮這里做什么?”
“皇貴妃娘娘別動怒啊,臣也實在是好奇,何故我的人會來找娘娘呢!”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林樘忽地應聲道。
“殿下是什么意思?是說本宮與你清寧宮走水之事有關么?”
“兒臣怎敢?只是這二人因著犯了錯,被兒臣下令關在柴房中反省,卻不想今日柴房著火,她二人竟能逃脫,還跑到娘娘宮中。如此熟悉娘娘宮中構造,別是對娘娘心有所圖罷。”
“殿下空口白舌的說這話,本宮可不懂。”皇貴妃猶自端著面子,目光卻轉向一邊的皇帝:“陛下,臣妾實在不知殿下是何意了。”
“父皇!”林樘跪在地上,懇切道:“此二賤婢意圖謀害兒臣與太子妃,往兒臣與太子妃的吃食藥中下毒!兒臣無奈才將這二人關起來的,卻不想今日有人意圖縱火,竟想燒死兒臣!偏這二人被兒臣捆了手腳關在柴房,怎么就能這樣反應迅速出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