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宮,也沒告訴你,姑娘倒是神通廣大呢。”
這個文迦,果然還在一直關注著自己,連自己去了宮中都知道。
“奴婢……奴婢是關心娘娘,白日里殿下命人熬制了些上好的桂花酸梅湯,吩咐奴婢給娘娘送些來,奴婢來送卻是不見娘娘,問了殿中的姐姐才知道娘娘去了何處的。”文迦不慌不忙地道。
“害,殿下關心我。只是這酸梅湯就先放著罷。這會子剛下了輦轎,若是即刻喝了些冰的也受不住。倒是勞煩姑娘了。”紓甯和氣地笑著,“姑娘回去跟殿下說,我一會子再喝。”
文迦點點頭,便告退了。
待到文迦一走,紓甯便沉著臉,將那酸梅湯直接倒在手邊痰盂中。
夢云與香云素來信不過文迦,本就不想讓紓甯喝,見紓甯如此,倒是放心了。
“殿下今日去文華殿了?”
“正是,今日說是陛下要考校殿下功課。”
紓甯點點頭,心中便也漸漸有了分明,又問道:“前些日子救助那些宮中貧苦的宮人內監,這些日子都還好罷。”
夢云則笑著:“她們都感念殿下與姑娘的恩德呢!”
這原是舊事,宮中眾人皆苦,侍奉人的宮女內監自然更是。紓甯本就善良,見這些人若有實在需要幫助的,便也會出手幫助一二,本就是舉手之勞。
再來,這些不起眼的人,或許以后還能有大用處。
如今不在宮中,在宮中安排幾個自己人就更有必要了。
“她們聽聞近來宮中傳言,都一心為姑娘抱不平。姑娘,可要命這些人幫您說說話?”夢云又問。
宮中傳言,自然無非是什么自己用殘忍手段殺害了周娘子,才使得周娘子一縷怨魂久久不能散去,外加上自己狐媚惑主等等。
為著這事,太后這些日子屢召自己入宮,總是尋些由頭折磨敲打。起初紓甯還覺著厭煩,時日久了,就麻木了。
紓甯搖搖頭:“不用,讓她們一如既往就成。”
夢云發應了下來,紓甯卻又道:“別,讓她們跟宮中流言一道說罷,讓流言越嚴重越好。”
“姑娘,您這……”香云夢云甚是不解,“哪有人自己壞自己名聲的?”
紓甯慧黠一笑:“照著我說的辦就是了。我自然心里有主意的。”
“是。”
……
在紓甯的有意推動下,宮中流言自然傳播更快,甚至直接傳到了東宮,連帶著林樘都聽了幾嘴,還在皇帝考查功課時被皇帝斥責了幾句。
連周簡都忍不住多問了幾句:“到底是怎樣一回事?如今連陛下都知道了,這后宅不寧,你的處境豈非更尷尬?”
林樘搖搖頭:“我也不知。不過瞧著,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推動的。”
“噗。”周簡險些吐血:“廢話!這事過去這么久又拿出來被人說,若說是背后無人推動,誰又能相信?重點是,如今流言四起,該如何揪出來那幕后之人,平息流言。”
“那,幕后之人……”林樘沉思半晌,只覺著這事情并不簡單。
腦子卻又一時梗住,搖了搖頭:“還是先說戶部之事罷。”
周簡無可奈何,嘆息了一聲便道:“黃河水患看著是卓有成效,如今都是夏日里了,倒也沒再犯。不過這大把大把銀子花出去若是還不能治理好,豈不是也太過了些?”
林樘冷哼了一聲,把玩手邊的狼毫筆,“到底是陛下相信。若是陛下不相信,這銀子也是使不出去的。再者,萬安與盧頃關系好,自然配合起來順暢無阻。”
“哼。”周簡不屑道:“可不是順暢無阻么?聽聞盧頃為著巴結討好萬安,竟要家中庶出的三姑娘嫁給萬安家的老三當妾室。雖說是庶出,可怎么著也是官家女兒,給人做妾,也不怕人笑話。”
林樘搖搖頭,眼中劃過一絲憐憫之色:“盧頃為人刻薄寡恩,不重親情,兒女婚姻不過是籌碼。更何況還是庶女,自然不會真心疼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