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王之事,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瞬間便將宮中諸般言語猜測引爆,人人都不由得就著此事議論一番。
宮中慣例,皇子須成年及冠才能封王。
雖此前年少封王之事也不是沒有,只是終歸是少數。且這些年少王爺中,大多數其實都是帝王準備冊封其為太子之前的暫時過渡。
如此,皇帝這一道“封王”的旨意,背后隱藏著什么,各人便看到了不同的消息。
不過倒也不全是唱衰太子林樘的,也有稍微心大一些的,覺得此事不過甚為平常。
到底四皇子是要娶妃的,此次封王不過是稍微早了些。
風吹到東宮,便又是另外一重風浪了。
林樘自是頭一個不平靜的,他當即便一副憤怒神情,拳頭緊握,青筋凸起,語氣憤憤地道:“陛下,這是要逼死我么?”說罷,他便是一掌拍在桌上,幾乎要將手邊的紅木矮桌給振碎。
“殿下息怒。”紓甯忙地上前扶住林樘,不過她自己尚且處在“病中”,不但未能穩住林樘,反倒是使得她自己暈暈乎乎的。
“殿下息怒。可別氣壞了身子。”
這話則出自于文迦之口。
文迦扶著林樘與紓甯分別坐了,面色倒是焦急關切,“到底這事還得交到前朝庭議,殿下不用太過著急了。”
“哼。”林樘咬碎一口銀牙:“庭議?如今這整個朝中都是萬安與皇貴妃的人,便是庭議又能議出個什么好結果來?怕不是一樣的罷。”
紓甯聽罷,語氣不禁低落起來:“怕不是,是臣妾連累的殿下罷。若是臣妾能為殿下誕下子嗣,想來陛下也不會如此……”
說著,便是止不住嚶嚶抽泣起來。
“阿甯,這事怎么能怪得了你?”林樘忙地湊過去柔聲安慰起來:“便是要怪,也只能怪皇貴妃手段毒辣,心思頗深。竟能散布這般謠言。”
“可終究臣妾身子不好是事實了。”
“身子不好是上天決定之事,和你又能有什么關系?難不成你還能選擇你自己身子不成?”林樘說話不免有些氣惱著急,卻絲毫沒有責怪紓甯之意。
“殿下,陛下如此做,這是在打您的臉啊!”紓甯虛弱道,“殿下,事到如今,咱們必須得早做準備了。子嗣之事,咱們可不能再等了啊!”
“這……”林樘面上尚有幾絲猶豫之意。
“殿下……”紓甯懇切道:“若是再等,怕就是來不及了啊!若咱們能有個皇孫,好歹也是能拖一段日子的。”
“這……”林樘還想猶豫,然架不住紓甯反復“祈求”,林樘還是答應了。
“殿下,明日便收了文迦罷。”紓甯看著文迦,眼中波瀾不興,好似那只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好。”林樘眼中尚有一星半點的不情愿,然還是點頭答應了。
“臣妾的身子,從明日開始便也該好了。”紓甯斜靠在椅背上。
文迦聞言,當即下跪,感激叩首:“多謝殿下,謝娘娘。”
紓甯硬生生擠出一縷笑意來,“你快起來,該是我和殿下多謝你才是。若你能為殿下誕下子嗣,可是殿下與我的大功臣了。”
文迦瞬時便紅了面龐,微微低下頭,語氣中更是多了幾分自然而然的嬌羞來,“奴婢……定不負殿下娘娘期待。”
林樘與紓甯相視一笑,一切盡然在掌控之中。
所以在這般的“精心”下,從皇帝開始傳出要封四皇子為王的旨意后,太子妃紓甯竟是身子日漸好起來了。
非但如往常一般勤著給皇后請安,且瞧著身子也康健了不少,面色紅潤、行動靈活,怎么瞧都不像是那個羸弱體虛被傳不能有孕的太子妃了。
人人都有些奇怪好奇,究竟這太子妃是用了什么靈丹妙藥才能恢復這般康健模樣。
還是說,早前的傳言本就是假的,太子妃也不過是偶感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