紓甯卻是轟然跪倒,伏身于地:“陛下、娘娘,臣妾有罪。此事到底是因臣妾而起,臣妾也想看看,臣妾究竟是犯了什么罪,竟有人趕冒這大不韙來陷害臣妾。臣妾雖愚鈍,可絕不敢承受這萬死罪名。”
皇后不免嘆息著將紓甯給攙扶了起來:“好孩子,這事哪里是你的錯?都是有人心懷不軌,竟敢拿龍嗣做文章。”
皇帝只沉著面色,雖未表示些什么,可卻也未多說什么,便也算是對紓甯沒有那般大的看法了。
紓甯便由著皇后引導坐定,旋即便見外頭由著戴懷恩將被五花大綁的文迦帶了進來。
那粽子嘴依舊被堵著,只是都這個時候卻仍舊不忘嘴里發出惱人聲音,只是沒人能聽的出來她在說什么,只能從她神情中窺出她的激憤來。
“把她嘴里的布條拿開罷。”皇后懶懶地道。
眾人得令,便照著皇后指令而做,甫一松開文迦的嘴,便聽的文迦鴉噪聲音飛起,“陛下,妾不敢欺君。太子妃的身子一定是假的!太子妃不可能有身孕的。”
“蠢貨。”紓甯不由得在心底里罵了文迦一句,面上卻是無比平靜,整個人也只坐在一邊不動聲色。
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沒有弄明白形勢,看來文迦可能真不太適合在宮里生存。
“放肆!”皇后暴怒不已,恨不得上前狠狠多打文迦幾個巴掌才好,“太子妃已有身孕,太醫院諸般診治豈會有假?”
文迦依舊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瞳孔睜大,眼中布滿驚恐與抗拒,“怎么會?怎么會?不可能!不可能!”
賢妃不由得掩唇譏諷道:“滿嘴說著不可能,你這是詛咒太子殿下不能有嫡子么!這般大逆之罪,陛下娘娘好好生處置才是。”
皇后點點頭,看向賢妃的目光中不禁流露出幾許贊許之意。
“妾明明聽到的,太子妃不能懷孕啊!”文迦依舊不敢相信,甚至還想湊上前去,只是她被捆縛嚴實,自然掙扎不了,最多便是化身為在地上盤旋的蟲子。
“哼。聽誰說的啊?”皇后冷冷地看著文迦,還是強行忍耐文迦的結果。
“這……”文迦又開始搖著頭,反而道:“皇后娘娘,就算太子妃有了身孕,可……可她身子羸弱是事實啊!那……那項娘子與孟娘子未曾侍宴恐怕便是見證啊!定是……定是……是太子妃恐不能生子,便想要借著項娘子與孟娘子的肚子!將來若這二人有了皇子,也好……也好交換啊。”
“放肆!”潘頌被氣的站起,直指著文迦:“越說越離譜,你可真是膽子大的很啊!”
紓甯亦是不由得蹙眉,對著皇帝皇后表示道:“陛下,臣妾沒有!臣妾哪里敢?陛下若是不信,派人去查便是。”旋即便冷冷地看著文迦,語中盡是嫌棄:“滿嘴胡話污蔑,究竟是誰指使你的?”
文迦搖著頭,看向紓甯的目光卻是充滿憤恨之情,“定是你!定是你陷害我!我竟如此傻,著了你的道!”
“真是無可救藥。”皇后嫌棄道,隨后便示意身邊的青苓上前掌摑文迦。
“若是你再不好好說話,你的命怕也是不想要了。”順貴嬪看著文迦,雖有些膽怯,卻還是婉轉勸說:“你這是何必呢?惹怒了陛下與娘娘,終究是你自己受罪啊。”
“豈止是你自己受罪?便是你的家人也是受罪的。”賢妃嘆息著:“怎么就這么不懂事呢。”
聞聽“家人”兩個字,本有些強硬的文迦竟是登時神色柔和了下來,她畏懼地看著眼前的眾人,只覺著這些人就像是大山一般重重地壓在自己身上,讓自己根本無法喘息。
她正思忖著,卻聽得后頭傳來腳步聲,原是搜查甘泉宮的司正女官奉旨搜查了各處完畢,如今前來復命。
“啟稟陛下,臣奉命搜查,項娘子與孟娘子房中并無異常。臣也請了太醫為二位娘子診脈,兩位娘子……并無身孕。”
“不!怎么可能?”文迦眼見最后一絲可指望的也都落空,心中絕望之感便也兜到底了,不由得癱坐于地,眼神越發慌亂。
“陛下、母后,臣妾此身,全然清白了。”紓甯強行擠出眼淚,對著帝后乞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