紓甯當即和盤托出,只是縱使對著林樘說了卻也是無用,林樘是東宮太子,總不能插手后宮之事。
這事,還是靠自己解決。
這般又在甘泉宮中修養了幾日,紓甯才撐起身子去甘泉宮看望皇后,順便也是打聽一下宮中朝中風向。
皇后見到紓甯,自然免不了先是一陣關心。
紓甯能瞧的出來,皇后目中的得意喜悅,萬肅妃被降位,且削了協理六宮之權,自然對于皇后而言這是天大的喜事。便是換做自己,也是得開懷一陣的。
只是皇后神色中卻也不全然是得意,不免得長長嘆息:“總覺得此事不大真實,陛下對皇貴妃那般看重,豈能是說厭棄便厭棄的。便是因著端貴嬪之事心中不高興,可這都過去小半個月了,是廢棄還是赦免,竟是一句都沒說。本宮也實在不知道陛下是如何想的了。”
得,紓甯心里也探查明白了,皇后對于此事也是全然不知。
自己探聽消息,估計是找錯了方向。
“不過……”皇后面上喜悅之情甚是明顯,并握住了紓甯的手:“好孩子,本宮知道,端貴嬪的事情也是多虧了你了。只是怎的也不提前知會本宮一聲?倒是教本宮好生意外。”
“那個……母后,其實……”紓甯很想說其實此事和自己關系并不大,然而皇后分明高興的聽不進去,非要給紓甯安插一份功勞,“你與端貴嬪交好,本宮也都是知道的,此事幸好有你們,本宮才能穩穩握住大權。”
行吧,送上門來的大功勞紓甯就算是想要拋出去也沒辦法,只得含笑應下,卻是依舊不死心,再次問了皇后皇帝對于中秋之事有無意向透露。
“本宮若是知道,還能不告訴你們么?”皇后嘆息著:“如今圣意難斷,本宮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連著那朝鮮來的李芳儀至今都關著,本宮倒也不好處置了。”
且聽皇后抱怨且無奈的語氣,便也知道此事當真棘手。
若是平時,皇后掌管六宮,升降嬪妃倒也是份內職權之事,便是越過了皇帝去也無不可。只是如今,李芳儀身份特殊,皇帝又心情未知,皇后自是不好越過皇帝處置了。
“偏生有人若向陛下提起中秋之事,陛下便閉口不談了,也不生氣,總是含糊不清的。甚是拖泥帶水。”皇后語氣中不免有些抱怨,“李氏終究是遠道而來的,本宮也不好說些什么。”
紓甯不得回想起往事,心中不由得有一絲后悔:“說起來,當初李氏入宮,兒臣還稱贊過她知進退守禮呢。如今看來,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
其實紓甯對于李氏本身并不算是厭惡或是喜歡,甚至都不大關注她的存在,然而中秋夜宴上她那一番冷嘲熱諷的話實在是教人聽著嫌惡。
情勢未明還跟著跟風之人,最是愚蠢。
又想起曾經李氏在后宮中對于潘郭二人受寵也多有不滿,心中更是厭惡了些。
皇后點頭,語氣平靜,“誰能知道咱們的眼光竟是如此呢?李氏得寵后,便是張狂放肆。早知這般,還不如當初便不要李氏入宮了。”
紓甯卻悠悠地來了一句:“母后,其實現在不讓李氏張狂,也不是不能。”
她語氣悠閑自在,然而細細品來,卻自有一股殺氣在其中了。
皇后不由得一凜,“你說什么?”
紓甯卻是平靜依舊:“母后,如今肅妃禁足,后宮之中自然再無人敢對您不敬,可肅妃在宮中經營多年,若不就此機會鏟除震懾一二臂膀勢力,豈非浪費了千載機會?”
皇后目中寒光一閃,倏地卻又溫和平靜下來,“你這話,在本宮處說了也便罷了。若是走出去再說,怕是有人要說你大逆不道了。”
紓甯忙地屈膝:“母后放心,兒臣心中自然只有母后。不敢對外人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