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算你會說話。回頭本宮妝臺上那只羊脂玉的鐲子你便拿去罷。”皇貴妃喜滋滋地道。
“多謝娘娘。”
肅妃登時覺著心情大好,不由得面上飛揚了幾分,然而行走之間卻是忽地心中一閃,連帶著眼前一黑,險些跌了去。
“娘娘這是怎么了?”綠波忙地扶著肅妃于一邊坐了,“可是身子不適?奴婢去喚人來。”
肅妃坐下,由著綠波按摩太陽穴卻又覺著好了,便是擺手:“別去,如今本宮被禁足,若是說身子不適,只會教人覺著本宮故意惹陛下注意。如今陛下正在氣頭上,怕是也不喜本宮如此。”
她想了想:“許是本宮這些日子心情郁結,不大用飯的緣故。”
綠波登時正色:“那娘娘可該好生保重才好。”
肅妃點頭:“行了,先去前殿罷。本宮要看看宸妃。”說著,面容中竟是浮現一絲狠戾。
前殿之中,宸妃早就到了,她一身的青綠色長襖、月白色馬面,倒是顯得她整個人極其素雅清淡,發式只做微盤斜簪,外頭罩著一件青色披風,越發顯得她如普通宮女一般了。
饒是此刻皇貴妃并未前來,她依舊是端端正正地跪著,只如矮松一般,儀態不肯松懈分毫。
“你倒是來的早。”肅妃緩緩從后殿而出,目中瞥及宸妃便浮現一抹厭惡之色:“可真是敬重本宮吶。”
“臣妾拜見皇貴妃娘娘。”宸妃恭敬對著肅妃行禮問安。
“皇貴妃?”肅妃懶懶地道:“本宮可擔不起宸妃你這聲皇貴妃,如今陛下給本宮降了位份,你我都是妃位。這說起來,該是本宮與妹妹行平禮才是吶。”說罷,肅妃便要下去欲給宸妃行平禮。
“娘娘,可使不得。”宸妃忙地叩頭不已,額頭觸在青石地上更是砰砰作響。
“有什么可使不得的?哪兒就這么多規矩了。”肅妃上前攙扶著宸妃:“好妹妹,快起來,咱們都是一樣的人,你這般拜我,豈不是折了我?”
宸妃自是不敢,即便此刻磕頭磕的額頭紅腫也只得繼續磕著,語氣中還帶著幾分祈求之意,“娘娘只是一時鳳困,臣妾不過螢火之光,如何敢與娘娘爭艷?”
“一時鳳困?”肅妃這才停住攙扶宸妃的手,復又站直了身子,冷冷看著宸妃:“你還知道本宮一時被困么?當日你坐視本宮被東宮賤婢誣陷,卻是什么都不管不顧,這就是你對本宮的忠心?”
“娘娘恕罪,臣妾并不敢對娘娘束手旁觀啊!”宸妃凄煌不已:“臣妾這些日子心系娘娘,更是知道娘娘身陷困境,并不敢安坐宮中享福。今日臣妾也是想到了為娘娘解困之法,才敢來拜會娘娘的。”
肅妃居高臨下地打量著肅妃,濃霞面龐上的怒氣這才稍有緩和,“是么?你倒是說說,如何能幫本宮解困。”
“娘娘……”宸妃小心謹慎地看著肅妃:“陛下懲罰娘娘,自然是覺著娘娘有罪。”
“本宮哪里有罪?”肅妃高聲一喝:“都是那太子妃指使文氏那賤婢陷害本宮,竟讓本宮著了他們的道!”
“娘娘……”宸妃柔聲道:“宮中萬事,皆以陛下心思為緊要。如今要緊的是陛下如何看待,而非娘娘是否真的有罪。您只有先出來了,才能想著以后的事情啊!”
一番話輕聲細語,只如春風和煦一般緩緩吹拂安撫人心。
肅妃聽罷,便又平靜了些,“說,你有什么法子?”
“陛下給娘娘降位,是覺著娘娘有罪。可若是有罪的另有其人,陛下只會心里多了對娘娘的愧疚啊。”
“你是說……”
“沈婕妤。”宸妃面色平靜地答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