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的飛快,轉變便是到了臘月,冬日凜然氣息自然更多了些,然而臨近年關,卻又給人帶了些春的期許。
甘泉宮。
許久不曾出現在紓甯面前的幾位東宮娘子難得的聚在一起前來給紓甯請安。自然,這本也是紓甯吩咐不用時時請安的,不過今日是臘八,節慶日子里總是要全了禮數才好。
“給太子妃娘娘請安,恭祝娘娘福壽安康。”
紓甯樂得維持這般的和諧,便也笑呵呵地命眾人起來再順道賜下一封節禮紅包。
“許久不見娘娘,娘娘氣色倒是紅潤了些。”邵娘子惜音最先與紓甯搭訕道。
“勞邵姐姐記掛。”紓甯和氣道,下意識地撫了臉頰來,語氣卻并不輕松,“許是今日裝扮的好罷。你們也都知道,我素來喜愛裝扮,倒也能遮掩自己的無鹽容貌了。”
“娘娘這話說的,您若是貌若無鹽,我們豈不是連人不配做了?”孟娘子紜曦則是開口笑道:“您還是給臣妾們些活路罷。”
她這番話倒是讓眾人笑個沒完,連著一向不大愛說話的柳娘子如茵都附和了幾句道:“可不是么?前些日子孟姐姐還說想知道娘娘胭脂膏粉的方子呢!說是要能了娘娘的方子,也好做幾日美人!”
言笑過后,紓甯倒也心情舒緩了些許,便道:“你們來的也正好,便與我一起用了臘八粥罷,待會子好入宮給母后請安呢!”
眾人連忙稱是,便也起身隨著紓甯一齊入了內里用飯去。
然這一餐飯,卻用的不是那般順利。
其間紓甯孕吐了幾次,便是連面色都嘔白了幾分,眾人上前去攙扶拍背,離得近了這也才發現紓甯面上脂粉甚是厚膩,雙頰凹陷,豐腮飛散,瞧著整個人都虛弱至極的模樣。
然幾人總也不是紓甯多親近的人,過多關心總是不好,便也都各自放下了好奇之心,只說些場面上的話。
邵娘子惜音只是忍不住皺眉:“娘娘還在孕吐么?臣妾記得這女子懷孕,過了頭三個月原是會反應漸弱的呀。”
紓甯好不容易吐完了,卻也沒心情吃粥了,索性靠在一邊,無奈道:“我倒是也一時不知怎么回事。這一胎原是有些波折的,如今正在調養著,估計是這孩兒不大安分罷。”
眾人再次打量著紓甯的面色,心中卻生了旁的心思再無意用飯,只皆按耐住,順著紓甯的意思說著,隨便用了幾口后都放下碗筷推說飽了。
五人便是一齊起身入宮。
宮中的規矩,臘八這般的節慶之日總要好生操辦,且得有命婦王妃拜見中宮皇后。因著紓甯與東宮諸位娘子是內命婦,便也不跟著外頭的王妃等人一齊參拜皇后,只與后宮嬪妃在一處拜見了。
皇后也和氣地賞了些吃食,命眾人邊吃邊說些家常閑話。
然眾人閑聊之間,紓甯卻又是頭暈目眩發作了起來。
“殿下身子不適嗎?”因著紓甯位份高,便是坐在皇后左下首,與賢妃柏氏挨著,倒是教賢妃最先發現了。
“勞娘娘記掛,許是遇喜鬧的罷。”紓甯忙回答。
“本宮懷孕的時候倒也愛頭暈,只那也是頭三個月而已,殿下如今都過了頭三個月,按理說該是反應沒這般大了才是。”
宮中嬪妃曾生養過之人極多,賢妃一言倒是引得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莊妃張氏更是道:“若殿下如今害喜還是嚴重,該教太醫好生調養才是,妾懷孕之時也是過了頭三個月便覺著沒那般難受了的。”
“是呀。”一些生育過的嬪妃皆是如此應和道。
“莫不是……”賢妃眸光一轉,“莫不是前些日子那文氏受了指使給您下藥,讓殿下您身子有所損傷還未修養全罷?”
紓甯聽在心中,忍不住暗道還是宸妃更勝一籌,非但點出那文迦下毒,還直接說了句“受人指使”,可文迦又能受何人指使,自然只能是那如今還在禁足的肅妃萬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