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心思去計較得失,在得知青翎可能落于匪寇之手時,他腦中閃過的是四年前,青翎在他面前被人喂了毒藥又一點點挑斷經脈的模樣。
此時的君無極像一只被人逼到絕境的猛獸,即使無能為力,也要拼得魚死網破。他絕不能忍受青翎再一次在他面前出事。
青翎這一生,不是為他所傷,就是因他而傷。
十年,他用兩年時間欺騙他,又用了四年傷害他,最后用四年去尋找他的哪怕一丁點痕跡。
已經夠了,往后的人生中,哪怕拼上一切,他也要讓青翎毫發無傷,歡欣自在地活在這世上。
可總有人不如他所愿。
“王爺!”陌白見君無極揚了馬鞭就要策馬,閃身擋于馬頭前,阻了君無極的道,出言阻止,“王爺,情況尚不明了,我們就這樣闖進霹靂寨,實屬不智。”
陌白同樣擔心青翎安危,可他不能不衡量沖動之下可能造成的后果。
垣城不屬湘南地界,就他們帶的這幾個人,雖各個武藝精湛,到底架不過人家人多勢眾啊!
“讓開!”君無極勒著馬頭,馬鞭的木柄指著張開雙臂攔在馬前的陌白,沉聲令道。
陌白卻是不動,只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主子。
君無極冷聲一笑,“很好啊,陌白,你最近總喜歡同本王唱反調。”
“王爺,屬下只是請王爺三思,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陌白覺得土匪窩同望江樓還是不一樣的。
畢竟望江樓百年基業,在江湖中也享有盛譽,不是說滅就能滅的。
可土匪窩勘稱是魚肉鄉里,為害一方的。向朝廷請令的話,陛下定能同意王爺帶兵剿匪。
可君無極等不及。
攜了三成內力的一鞭揮出,陌白左頰上出現一道血痕,人倒在地上滾了兩圈,堪堪撐著兩手趴穩,便只見君無極的背影。
馬蹄踏踏,塵土飛揚。
陌白無奈,翻身上馬,帶著兩個黑衣死士,跟上君無極。
不然他還能怎么辦?他也很絕望好嗎,人手都派去盯望江樓了,他們現在,算上君無極也才四個人,去挑霹靂寨?找死呢吧!
不過,瞧著自家王爺的背影,陌白心中隱隱是有些佩服的。
碰上青翎的事,王爺總是容易沖動,像今日這般不顧生死也不是頭一遭,畢竟連劍都能替人擋了,為一個人到如斯境地,怕是愛慘了吧。
陌白又有些慶幸,不可否認,他對那人也曾有過一點動心,但今日之后,便可以徹底死心了。他既沒有王爺的權勢,更沒有王爺能豁的出去,他配不上那人的。
不過,這并不妨礙陌白因為被抽了一鞭子,還是在臉上而記恨君無極。以至于后來同青翎混熟了以后沒少“無意中”說了不少君無極的壞話。
……
山路蜿蜒,又不得其法,一行四人闖過了霹靂寨設下的數道關卡,終于來到山寨門前的時候,馬已經沒有了。
四個人是走上山的,衣服都刮得破破爛爛。
“唉!唉!唉!不能再走了啊,這里是我們霹靂寨的地界了,知道嗎?”守著寨門的是兩個小矮個兒,瞧見幾個陌生面孔之后,站在瞭望臺上,拿著長矛尖兒指著四人。
君無極皺皺眉,這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凡盜匪者,守門的不應該都是兇神惡煞之輩嗎?以期在氣勢上壓制對方,震懾來往過路之人。
這兩個一個像沒睡醒(眼睛特別小),一個像沒吃飽(長得特別瘦)的小矮個兒是怎么回事。
當然即便如此,君無極依舊很配合地上前。從懷里掏了枚令牌出來,仰著頭朗聲道,“湘南王君無極,奉圣令前來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