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這個不稱職的母親能替兒子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麗妃接了藥碗,吹了幾口,仿佛那不是穿腸的毒藥,只是尋常的滋補之物,小嘬了幾口。
藥效很快,麗妃的死狀并不好看,香兒替她擦凈了口鼻的血跡,扶著自己的主子在案上趴好,便一頭撞在了案上。
案上一卷布帛,是麗妃留給君無極的保命符。
……
圣旨很快便下來:
康王君無極貪贓枉法,誣陷忠良,然念在其素來忠君守法,且為其母哄騙而鑄成大錯,遂褫奪康王封號,遷至湘南,無詔,不得擅歸。
……
君無極猶如五雷轟頂,捧著明黃色的卷軸久久不能回神。
是夜,他沖進青翎的屋子,緊緊抱著這個唯一不會離開他的人。“青兒,怎么辦,我什么都沒有了!”
青翎呆滯的目光,有幾分松動,卻是沒有回答主上的話。
他身上疼的厲害,心里更疼,他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算是個什么。
“青兒,你怎么不說話,你是不是生我氣了?”君無極摸著青翎后肩處的繃帶,“我是氣急了才會這樣對你的。”
“我讓你把青墨帶回來,你怎么能殺了他呢?”
“那是你哥哥啊,你不是只有他一個親人了嗎!”
君無極抱著青翎,仿若珍寶,可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鋼刀,扎在青翎的心上。
青翎掙開君無極的雙手,抱著膝縮到床邊的角落里。
全身寫滿了抗拒二字。
君無極也不生氣,脫了鞋上榻重新將人摟進懷里。只是這次用了內力,重傷體虛的青翎掙脫不得。
“我忘了,你還有一個親人的。睿兒又長高了點前些日子我著人重新給他做了衣裳,穿著很神奇,原本打算過幾日帶你去見見。”
“可是你,不聽話!”君無極用面頰輕輕摩挲著青翎側臉,語氣仿佛是在閑話家常,青翎卻是顫抖地厲害。
他想起主上說的:你說死了,我便讓那孩子去陪你。
“主上,不要,別傷害睿兒!”多日不曾開口的人,終于啞著嗓子開口哀求。
君無極輕聲細語地安慰,“別怕,我是嚇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