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青翎醒來時,身旁已空無一人,強撐著虛軟的身子爬起來,青翎徑直往隔壁沖過去。
門外無人看守,虛掩的門一推便開,內里,空空蕩蕩。
青翎靠著門框軟倒在地,他終于明白,自己的委屈齊全,掙扎求饒,只是在給他的主上,平添一絲樂趣罷了。
就像個跳梁小丑。
有小童尋過來,見著攤倒在地上的青翎,忙把人扶起來,“暗統領……”話出口,又覺出稱呼的不對勁,“青,青公子,您沒事吧。”
青翎掀開那雙虛扶著自己的手,“我算什么公子!”
前些時候因著有孕,君無極著人替了他的暗衛統領之位,將他安排在后院,他在這王府,活得如同一個男寵。可他自己知道,他連個男寵都不如,充其量就是個頂著這張他家主上喜歡的臉的一個禁臠。
如果當初聽哥哥的話,不曾送上門來,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可這世上,沒有后悔藥啊。
青翎蹣跚著回了屋。
寂靜半晌,他拉開門,見著兩個守衛。
“主上有禁我足嗎?”青翎機械地開口,他相信沒有,主上算無遺策,知曉自己昨夜的姿態是為了能去看一眼孩子。
而主上用這種方式告訴他,沒有主上的允許,他連一眼也看不見。還有什么可以掙扎的!
兩個守衛相視一眼,搖搖頭,“不曾。”
青翎無視兩人問詢的目光,徑自越過兩人,出門去了。
兩個守衛不敢大意,跟在青翎身后,王爺雖是未曾禁足,卻是交代了不能有任何閃失的。
青翎朝著自己原先的屋子去,他在一眾暗衛里,是唯一一個有獨立的屋子的,原以為是主上的恩寵,后來才明白,這份恩寵,不是他消受的了的。
“吱呀”一聲,灰塵滿面。
屋子里的擺設卻不曾動過。仍是他離開前的樣子。
懷胎后,青翎便被金屋藏嬌在后院,雖然屋子不是金的,他也沒有被嬌養,但這里,確實未曾回來過。
如今想想,若自己自始至終,只是個暗衛,多好。
青翎在這屋子里枯坐了半日,午時的梆子敲過,終于從大夢中醒來,搖搖頭,摒棄了心中雜念。
起身走到墻邊,取下那柄貼身多年的寒鐵劍。
從前,他用這把劍護主,而今日……
兩個守衛等在門口多時,乍一見青翎出來,以為這便可以回去了。不想青翎竟是朝著前廳去了。
兩人忙上前攔了。
叫青翎單手提劍,用了劍柄敲暈了……
非當值的暗衛擅自闖入前廳是重罪,何況青翎一路打傷了不少攔他的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