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尚書顯然是個清醒的人。
跟秦時淵定親的好處是更進一步表示自己的忠誠，并表明楚家沒有借勢結黨的想法。
秦時淵背后沒有千絲萬縷的勢力，完全依附著長公主，可以讓人放心。
至于以后長公主登基之后，會不會重用秦時淵，那是以后的事。
晏璃嘴角掠過一抹淡哂：“至高無上的位子上不僅有帝王心術，還有臣子心術，所有人都不可能單純地盡自己的本分。”
在其位謀其政，不過是句美化之言。
上至君王，下至九品小官，哪個不是整日琢磨著旁人的心思？臣子揣測帝心，皇帝判斷臣子，一樁簡單的男女姻緣卻要牽扯到不簡單的心思。
有時想想也挺累的。
“人心復雜多樣，帝王是天下至尊，千千萬萬的臣民生死命運都系在君王之手，而百官又是離君王最近的人，他們的感受比子民更深刻。”慕蒼語氣淡淡，“這些都是無法避免的。”
晏璃沒說話，或許這就是有所得必有所失。
得到萬人之上的身份權力，失去輕松愜意的自由，每日思慮成了習慣。
哪怕每天用膳和就寢之前，可能都需要想想朝中發生的事情意味著什么，官員說的一句話或者做的一件事有什么深意，誰跟誰走的近了，是否開始結黨營私？
誰貪贓枉法，誰急功近利？
同樣的，官員們也在揣測著皇帝的心思，想著她說的一句話意味著什么，想著她的一個決定有什么深意，而皇帝為了不讓他們揣測，又得費盡心思做出一副莫測高深的姿態出來。
……想想真夠累的。
算了，晏璃懶得再去想。
“這兩天我休息，在府里好好陪陪你。”晏璃抬眸看向慕蒼，“你打算什么時候穆國？”
慕蒼道：“暫時不回。”
晏璃揚眉：“不擔心有意外發生？”
“實不相瞞，”慕蒼嘴角翹了翹，“為夫來晉國之前把慕廷川調到了西疆，給他制定了一份詳細的兵馬操練計劃，甚至連忠心耿耿的部下都給他安排得妥妥的，可以保證不會有意外發生。”
晏璃微默：“慕廷川這么愿意聽你的，不惜替你隱瞞行蹤？”
“第一，為夫的行蹤從來不是秘密，就算被人知道了也無妨。”慕蒼起身走到她身側坐下，把她攔腰放在自己腿上，垂眸凝視著她的臉，“畢竟穆國君臣都知道我這個九王爺跟晉國長公主是夫妻關系，誰還能阻止我們夫妻團聚不成？”
晏璃眨眼：“有道理。”
“第二，”慕蒼眉眼微深，“你覺得手掌兵權的兄弟可靠，還是兒子更值得信任？”
晏璃沉默片刻：“就你和慕廷川來說，確實是他更值得信任。”
慕蒼戰神名聲太響，就算他沒有謀反之心，皇帝也會擔心以后的新帝壓不住他。
而慕廷川是個羽翼未豐的皇子，母親出身不高，沒有爭儲的資格，且他的脾性和能力也更適合領兵。
讓他來執掌兵權，確實更讓皇上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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