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朵來看她笑話時她忍著“瞎子點燈白費蠟”的嘲弄,求她留下一盞煤油燈。
夜里,她忍著雙眼的劇痛,抱著視死如歸的決心撞翻了煤油燈,火星點燃了柴房的稻草,熊熊的大火燃燒起來,她離得最近,很快就被燒死。
靈魂出竅時看到那對狗男女被燒的面目全非,她放肆的大笑,卻看到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披著棉被沖進了火場抱出了她焦黑的尸體。
他背對著她,她看不清他的臉,卻能清晰的聽見他壓抑的嘶吼聲。
那個高大健壯的男子,她甚至不知道他是誰,卻在他轉過頭時,清楚的看到他眼角的淚。
她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濃黑的劍眉,炯炯有神的星目,高挺的鼻梁,右耳朵上一顆小小的紅痣。
她帶著滿腔的憤恨又有一絲感激,她死的這么憋屈,沒想到還有重生的一天。
剛被打了麻藥,她渾身酸軟,光腳踩在地上猶如踩了一團棉花,她卯足了勁往門口沖去。
被叫過來臨時充當護士的大嬸張開雙手擋在她面前,葉瑾彎腰從她腋下鉆過。
站在門邊上的另一個大嬸,直接靠在門板上,用身體擋住她的去路。
葉瑾抓住掛在張朵床邊的吊瓶,用力往地上砸去。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玻璃和藥水濺了一地,大嬸嚇尖叫著捂住臉逃開了危險區域。
葉瑾已經跑到門邊,眼角的余光卻看到張朵脖子上一塊云朵形的玉佩。
“這是媽媽的玉佩,為什么會在她身上?”
葉瑾腦子里剛剛升起這個念頭,在外面等候的王鳳琴聽見動靜,帶著兩個哥哥沖了進來。
“劉醫生,到底怎么回事?”
“葉瑾!你怎么醒了?快躺到手術臺上去!”
王鳳琴看了一眼鮮血淋漓的女兒,嚇得魂飛魄散。
女兒此時的情況,應該是剛剛被切下穿孔的眼角膜,劉醫生手上還拿著手術刀,看樣子是打算去切那小賤人的眼角膜,誰知道那小賤人醒了,還逃了。
這要是被她跑了,她女兒就會從弱視變成半瞎,這輩子就都毀了呀!
一群人沖上去抓葉瑾,眼看著門口是出不去了,葉瑾拐個彎沖到了敞開著的窗戶。
窗框上幾根稀稀拉拉的柱子起著防盜的作用,其中一根已經被人掰斷。
葉瑾手腳并用爬上了窗臺,從窗臺的縫隙鉆了出去。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追啊!”
王鳳琴的兩個哥哥看葉瑾逃了,到時跑到村里亂說,會讓他們沒面子,動作頓了一下。
王鳳琴卻在不停催促:“我家朵朵都快成瞎子了,你們這些做舅舅的還猶豫什么?”
王鳳琴試圖從窗戶鉆出去,卻因為太胖,半邊身體被卡住,出不去進不來,她兩個哥哥像木頭一樣站在一邊看著。
“別管我,去追!”
王鳳琴忍著痛吼叫一聲,兩人這才如夢初醒,拔腿往外跑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