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炎進屋以后一直板著臉一聲不吭,葉瑾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現在是不是特后悔?”
“后悔什么?”
顧炎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他從小沒人疼愛,冷了自己添衣,熱了自己脫衣,生病了自己扛著,受傷了就胡亂的包扎一通。
他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人這么心疼他,才受了這么點小傷,這兩人就擔心的不行,他心里暖的都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的情緒。
他不過是愣了一會兒神,這丫頭卻好像誤會了什么。
“就不該給我做床的,不然你也不會砍到自己的手指,更不會受傷!我就不該對你提要求,都是我害的你!”
葉瑾自責極了,顧炎拇指上的傷口極深,差一點都要砍到骨頭了,難怪剛剛清理傷口時一直都在流血。
即便現在包扎好了紗布里也隱隱透著暗紅,稍一用力肯定又會冒血。
一只溫熱的大手覆了上來,葉瑾突然就說不出話了。大手上戴著厚厚的老繭,摩挲在她柔嫩的唇上,葉瑾就覺得心里癢癢的,連話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我手上的傷是我自己砍的,是我自己不小心,跟你有什么關系?你完全沒必要自責。還有你別忘了,幫你做床這件事也是我自己提出來的,你什么要求都沒提。”
“唔唔唔。”
葉瑾想說話,奈何嘴巴被捂住了,她嘴巴一張一合,溫熱的氣息噴在顧炎的手指上,他手上癢的都捂不住她的嘴了。
“不管怎么說,你是給我做床才受傷的,這幾天你在家里歇著,想吃什么跟我說。”
“我沒事兒,這點小傷對我來說真的不算什么。”
顧炎擼起左手的衣袖,他粗壯的手臂上到處都是劃痕。
葉瑾盯著這些痕跡看,奇怪的是不僅不覺得猙獰,還莫名的有些心疼。
“你到底吃了多少苦?”
葉瑾的眼眶濕潤了,她想起了自己,小時候被王鳳琴母女虐待,還一直被她思想教育,不管王鳳琴怎么對她,她心里一直覺得她是個非常好的媽媽。
“小時候就被父母扔在山上,幸好上山打獵的老獵人看我可憐,一時心軟把我撿了回去,不然你就沒機會認識我了。”
如此悲慘的過往,顧炎卻說的風淡云清,仿佛他在說的是別人的事。
“那些傷口一定很疼吧?”
“鈍刀子割肉,一刀刀的割著,一次次的疼著,以前覺得很疼,現在卻不記得是怎么傷的了。”
葉瑾抿著嘴,心里疼的厲害,為了控制住情緒,她一直低著頭。
“我要回房休息了,你也去休息吧。”
她起身往房間走去,顧炎伸手擋在她面前。
“怎么?”
葉瑾還是沒抬頭,顧炎磁性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我累了一上午,現在有點兒餓了。”
他把受傷的手放到葉瑾眼前,可憐巴巴的看著她。
“我去給你做飯!”
葉瑾哭笑不得,被他這么一鬧,低落的情緒又開始飛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