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不擇行的李牧沒多久便被子嬰麾下堵在了一個山崖之上。
李牧帶領麾下直到走到山坡的盡頭,方才發現所選的方向并非一個平緩的山坡,而是一個深約十余米的斷崖。
勒馬回頭,來路已經被子嬰麾下的親衛團團圍住。除非越下斷崖,已經無路可走。
堵住回路的秦軍并沒有選擇直接上攻,在李牧的注視中密集的秦軍中列分出一條道路,兩騎一前一后走到了最前方。
走的后面的人對李牧而言可以說是無比的熟悉,正是曾經做過他多年副將的司馬尚。
既然能讓司馬尚隨同,那么騎馬走在前面的少年就呼之欲出了——饒陽君趙子嬰。
“數年不見,將軍蒼老了許多。饒陽子嬰見過李將軍!”子嬰催馬上前雙手抱拳問道。
“英雄出少年,本君確實老了。”李牧感慨道:“只是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你是怎么讓司馬尚如此對你死心塌地的。”
李牧說完盯了一眼比子嬰慢了半個馬身的司馬尚。司馬尚隨同自己在北三郡抵抗匈奴多年,李牧對其自是極為熟悉,在他心中趙國朝野司馬尚是有數的幾個忠貞之士。
在先前參加的對秦國的戰爭之中也是奮勇當先,怎么會一去了饒陽就轉變如此之快。
“尚,愧對將軍信任。”聽到李牧的話司馬尚低頭言道,但也無法將子嬰乃墨家巨子,他原本就是墨家派去趙國的身份道出。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昔衛無道,孔仲尼去。燕禮遇,樂毅轉而事燕。
趙除將軍外,臣昏主庸,奸佞當朝。倡優之子端坐于上,司馬將軍原非趙人又何以誓死衛之!”
看司馬尚有些吃癟,子嬰接著反駁道。
“還未感謝武安君當日在趙庭之上仗義執言,救子嬰于囹圄之中。”
“吾若料想有如今之日,必奏請先王將汝立斬于劍下!”李牧平淡的說道。
“而今君為刀俎我為魚肉,饒陽君還是請動手吧。”李牧說罷目光一凌,握緊了手中的長劍,李牧身后的十幾名親衛也做好了戰斗的準備,看樣子李牧等人是準備在戰斗中結束自己的性命。
“昔將軍救子嬰一回,子嬰并非無義之人,并無意于為難將軍,李將軍請走吧。”子嬰說道。
子嬰說完,不但李牧等十幾人愣在了那里,連司馬尚都用懷疑的眼光看著子嬰。
“子嬰方才所語,并非信口妄言。嬰知將軍忠君愛國,但趙廷如今之勢是否值得將軍護佑之,還請將軍三思!
如他日將軍愿棄暗投明,嬰必掃榻相迎。”子嬰說完向李牧略一拱手。回身言道:“回軍!”
“將軍保重,尚先行一步!”司馬尚也向李牧拱手一禮。然后掉頭離去。
“秦軍就這么走了?”李牧身邊的一名親衛仿佛有些不敢相信般問道。
“走了。”李牧凝望著遠去的秦軍仿如若有所思般低聲說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