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荊軻三人來到市上沽酒之時,意外發現子嬰已經一手提著一壇好酒立在街上,看樣子已經等待多時了。
“三位壯士,均與三位一見如故,不知是否有幸可共飲之?”子嬰微微一笑,問道。
“我就說,昨晚那個比高漸離還像姑娘的小子,一定會再過來吧!”屠狗者爽朗的說道:“你這小子真夠意思,又帶的好酒。”
“均,雖失意于國事,然家業頗豐,以后的酒就包在我身上了,保證不跟某人似的被人用假酒糊弄!”被屠狗者說是比高漸離還娘們,子嬰當即也拿出昨日荊軻的話語刺激屠狗者。
經過昨日的了解,子嬰也知曉了,這幾人雖然性格各異,確是實實在在的性情中人,些許玩笑之言,特別是屠狗者這樣神經粗大的主,根本不當回事。
聽完子嬰的反擊之語,荊軻和高漸離也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
薊城市上的傳說,依然在繼續。只不過由原來三個酒瘋子,變成了四個酒瘋子。
新加入的那人據說也是一失意之人,和三人相聚之下立即惺惺相惜,然后“瘋病”就被傳染了……
“好好地一個年輕娃子——廢了!”這是燕人對子嬰的定義。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里,子嬰除了整日里同荊軻三人在市上喝酒唱歌胡鬧之外,什么事都沒做。
這讓隨行而來的夏可、江戈等人大為驚奇,難道說長安君子嬰冒著極大的危險,潛入燕都只不過是為了同這三人飲酒作樂?
依子嬰對幾人的了解,子嬰絕對不是如此之人。
但是任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子嬰如此行徑,到底有何深意。
一個月的時間里,幾人也變得極為熟稔。
“我等四人情投意合,不若結拜為異性兄弟如何?”這一日酒酣之際屠狗者突然提議道。
“大善!”荊軻和高漸離聽聞立馬異口同聲的回道。
面對三人的熱情子嬰卻略有遲疑,如果按照原先的歷史進展,荊軻刺秦失敗之后,為秦王處以肢解之刑。荊軻死后高漸離隱姓埋名想要為荊軻報仇,失敗后亦被誅殺。
子嬰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確實也感到三人對自己確實為真心實意的結交,子嬰與三人相處也極為融洽舒服,沒有一丁點的拘束。
然而“兄弟”二字在子嬰心中地位極重。無論是前世今生被子嬰認定的兄弟,必然是那種兩肋插刀的交情!
若是平常,能和三位這樣志同道合的朋友結拜為兄弟,子嬰自是求之不得,然而此時此刻,子嬰卻遲疑了。
自己這一次是要將荊軻送去秦國送死啊!然而哪怕自己這次阻止他刺秦,以荊軻同秦國的血海深仇,沒有大國助力的他也必然會找其他的機會行刺秦王,到時候還是免不了一死。
況且此時兩國交戰,比較重要的一項便是師出有名,滅到韓國,明面上是因為韓王本來已經獻出土地,愿做一守邊之臣,然而卻又同趙魏一起攻打秦國。
秦趙交戰數十年,滅趙的理由更是一抓一大把。
然而燕國近些年來對秦國卻極為恭順,就那秦王六年的那次合縱攻秦來說,就連弱小的衛國都參加了,燕國卻未出一兵一卒;秦趙交戰之時,燕國更是盡職盡責的負責在趙國背后刀子,分散趙國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