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因為他楚國公子的身份,昌平君在楚人之中亦享有極高的聲望,在趙政看來有昌平君出面安撫楚人,郢陳絕對出不了什么亂子。
收到秦王的王令之后,雖然子嬰心有不甘,然而依然遵從咸陽的調動,整軍南下。
畢竟,以子嬰的眼光也看得出,韓魏之地的變故,要比一個遼東郡重要的多。
由于魏國大軍多數在西側國境駐防,東側則顯得有些疏于防范。
子嬰率領的秦軍,一路以摧枯拉朽之勢,連破魏國十二城。根本沒有遇到什么像樣的戰斗,春天剛過去沒幾日,便推進到了魏都大梁城下。
而與此同時,王賁率領的伐楚大軍,亦是輕而易舉的擊潰新鄭反叛之軍,揮兵北上同子嬰在大梁城下會師。
兩路大軍將大梁團團圍住。
自從秦軍攻燕,魏國便感受到了濃濃的危機感,作為擋在秦國東進道路上僅剩的一顆釘子,魏國上下都明白,下一步魏國絕對會是秦國的首要目標之一。
故而這些年來魏王假征發大量的民壯,日日不停地增筑大梁城,在城外深挖溝槽,修整兵備并囤積糧草,把大梁打造的跟個烏龜殼一樣,任誰上去啃一口恐怕都會磕掉一嘴的牙齒。
而且魏國十余萬大軍就駐扎在西部邊境,得知國都被圍,必然會回援,從路程上估計,最短只需半個月便可抵達。
如果等到魏國主力回返,哪怕是能夠擊潰回援的魏軍,秦軍恐怕也是傷亡慘重,再無力攻下大梁。
所以說留給子嬰和王賁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半個月,半個月之內必須攻下大梁城,否則便只有退軍一路。
然而子嬰火燒薊城之舉卻無法在大梁復制,一是各國聽聞薊城之事后,必然會對石油這一新生事物有所防備。
二是薊城之所以取得如此效果,主要是建立在薊城將水源引入城中,遍及全城的前提之下,而大梁城據子嬰打探并未如此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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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危局,秦王趙政派人急招國尉尉繚入宮商議。
尉繚雖然是魏國人,然而確是趙政最為信任的人之一。傳聞尉繚善相面,初仕秦國第一次看到趙政的相貌時曾言道,秦王相貌剛烈而陰鷙。
此面相者有求于人之時極為禮賢下士,一旦被人冒犯則極為殘暴,如果真的讓秦王得到天下,那么天下眾生都將成為他的奴仆,此人不可輔之。
并在此后多次逃離趙政為他安排的居所,然而卻一次次被趙政派人追回。
然而趙政不但沒有處置尉繚,反而認為尉繚有經世之才,授予他國尉重職,而且給尉繚提供與自己相同規格的服飾和膳食。
雖然尉繚早就明白,趙政此舉只不過是因為自己能為其統一大業出謀劃策罷了,然而依然被趙政的一系列舉措所感動,答應出仕秦國。
這些年來,秦國在軍事方面大大小小的決策,都少不了尉繚的身影,這也從側面證實了趙政的識人之明。
尉繚聽罷軍報,略一沉思,堅定地說道:“韓魏之變,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平息,遲則生變!”
見尉繚說的如此嚴重,趙政一時也有些不理解:“國尉何出此言?”
“韓魏之地處于中原腹地,自古為四戰之地,群狼環飼。大王欲王天下,必以之為前導。
久拖不定,一旦齊楚出兵,十年烽火盡為虛妄。”尉繚平靜的分析道。
趙政一聽,也當即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一旦秦國沒有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一幫由舊韓貴族的引發的暴亂鎮壓下去,必然會給占領區的遺民們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
要知道秦國雖然攻滅韓趙,并占領了楚魏燕等國大量的土地,然而由于時間尚短,在當地舊貴族勢力的影響下,秦國并不仍十分有效的進行統治,小規模的反叛時有發生。
一旦形成連鎖效應,烽煙四起那么短時間內秦軍也不用想著一統諸國了,光是平息國內的動蕩恐怕就需要不少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