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時,以楚國的實力,自然無懼于齊國的挑釁,然而如今在與秦國對峙的這一年里,楚國不僅把全部的兵力集中到了西部,而且糧草也已經被拖的有些難以維系。
一年的時間,讓王都許多掌權者忘記了秦軍的兇悍,以為秦軍不過是防御邊境罷了。
然而項燕卻清楚地知道,一旦自己大軍后撤,蟄伏一年的秦軍一定會像脫欄的猛虎一般撲上來,咬住楚軍。
信使來的張揚,一路上過關闖崗。聽到消息的各位將軍封君族主們很快便匯集到了項燕的軍帳之中。
“敢問將軍,是何軍情來報?”
“瑣事耳,些許鄉野流寇,為禍城鄉罷了。只不過據王都頗近,王上命我遣一隊將士平之。”
人多嘴雜,里面又有這么多不諳軍事的貴族們,項燕自然不敢實話實說。
此事若是傳到大軍之中,難免軍心不穩,要知道軍中來自泗水地的將士不在少數。
“項英,吾令汝率一千人馬前往平之。”項燕故作輕松的說道:“余者散了吧,項英留下吾告知機宜。”
“諾!”
項英乃是項燕族中子弟,一向英勇善戰,頗受項燕信賴,而且項燕只讓他率領一千人馬,一千人就能搞定的事,在眾人看來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
除了項英當下也都散了。
眾人離去之后,項燕一臉嚴肅的把密信遞給了項英,項英看著看著,眼瞪得越來越大,不解的望向了項燕。
“傳之,軍心不穩。”項燕凝重的說道:“汝馬上挑選一千人馬去往壽春,吾休書一封你一同挾之呈與王上,王令何如汝回時帶回。”
項燕不過是打算,讓項英帶著一千人馬去壽春跑一趟做做樣子,然而再回來就是了。
“那齊國之事?”項英不解的問道。
“此事吾自有計較!”項燕說完,便研墨為書,令項英呈與楚王。
……
“大司馬,此乃項燕派人送來的書信,大司馬以為何如?”壽春城中還是在楚王負芻的寢宮之內,楚王負芻一臉凝重的將項燕的密信遞給了景騏。
“天下紛擾至此,燕代之流不過茍延殘喘,大國唯秦、楚、齊三國耳。秦為最、楚次之、齊最末。今秦楚相爭,齊擾我邊,所求者必土地耳。
秦齊共擊之,大楚危矣!
燕以為,大王不若遣使去齊,割故魯及泗水之地與齊,商之共擊秦國,齊地糧多,如此雖失一地,然可避此滅國之禍。
待破秦之后,所亡之土,仍可圖之。”
項燕的計策,看上去有些憋屈,意思是齊國攻打楚國所求取的不過是土地罷了,項燕建議楚王直接把淮河流域的大片土地割讓給齊國,換取齊國在糧草方面的支持,甚至直接出兵攻打秦國。
秦國雖然比楚國好點,但是大部分兵力也都集中在邊境一帶,若是齊國轉而攻打秦國,這場戰爭勝利的天平,無疑會偏向楚國。
等到打敗了秦國,割給齊國的土地,再打回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