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軍中央大營覆滅,然而兩翼尚有二十余萬兵力,但是在主帥陣亡群龍無首的狀況下,絕大多數將領封君,都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項燕身上。
楚國雖大,然而環顧朝野能夠與秦軍相匹敵也就只有一個項燕了。
然而令楚人莫名其妙的是,楚軍中央大營一破,秦軍卻不明緣由的停止了進攻撤了回去,仿佛專門給楚軍后撤留出時間一般。
雖然有些不甚明了,然而能夠殘留性命總是好的,趁著秦軍停止進攻的間隙,楚軍上下以最快的速度打點好行裝,準備向東“投靠”項燕。
然而此時這些楚軍突然悲催的發現,自己的兵器在、戰甲在然而糧食卻沒有了。
由于楚軍糧草匱乏,軍糧運抵之后一直全部囤積在中央大營,每日由監糧官根據需要運送到各處營寨。
此時中央大營已經被秦軍占領,楚軍所積攢的所有糧草,全部被秦軍所繳獲,準備東行的楚軍略一梳理,卻發現自己僅剩下當日的口糧。
至于明天拿什么去填飽肚子,則一無所知。
雖然已經派出快馬去向項燕稟報前線的戰事,然而哪怕是項燕得到消息之后,就地營造防御工事不再前行,大部隊也至少需要兩天半的時間才能與之會和。
然而楚軍卻沒有膽量繼續停留下來收集糧草,畢竟秦軍說不準什么時候便有可能繼續發起攻擊。
挨餓和送命之間的選擇所有人自然分的清楚。
……
等到楚軍拔營出發,早已準備妥當吃飽喝足的秦軍才不緊不慢的跟在楚軍后面拔營追擊。
說是追擊,其實更像是一場貓跟耗子的游戲。
“你說,我們這緊緊的跟著這幫荊楚蠻夷,只要他們不停下還不能打,這是那個鳥人下的命令。
要我說這幫楚人早就被我秦軍嚇破了膽,直接沖上去殺個干凈多好,只要再殺兩人我便可得不更之爵,直接免充更卒,豈不美哉!”
說話這話的正是先前子嬰曾幫其代寫家信的秦軍士卒——黑夫。
有幸被挑選進入一萬人先鋒之列的黑夫,感懷子嬰的仁德,沖殺起來更是有些不顧生死,現如今他的名下已經累計有五個敵軍的首級,按照秦律可授予簪梟之爵,哪怕戰爭結束回鄉也夠在鄉里直接當一個小官了。
嘗到甜頭的黑夫,更是恨不得能夠早日與楚軍真刀真槍的干上一場,好能夠贏得更大的爵位。
“此舉聽聞是長安君所令,‘楚人不停不擊,驅之東向。’上者所令吾等不必明了,聽而行之便是了。”待在黑夫身邊的一名秦軍屯長聽到黑夫的牢騷之后,一面行軍一面神色肅穆的告誡道:
“這位兄弟,方才這番話,可不要亂說,若是他人之令,也就罷了。長安君我聽別人說這可是天上的神明轉世,生而知之世事。據說趙、魏、燕諸國若無長安君謀劃,說不定到現在還沒打下來呢。”
這名屯長所聽之言,自然是鮑生安排專人在軍中散布的流言之一,再加上這一年以來子嬰的足跡踏遍了大大小小各個軍營,本就在秦軍將士的心中留下了親善愛兵的形象,借此關于子嬰的一些列“傳言”在秦軍之中流傳甚廣。
這屯長說完,只見黑夫的眼睛陡然瞪得猶如牛眼一般。
“你…你說啥,這是長安君的命令?”黑夫結結巴巴的疑問道。
這屯長詫異的點了點頭,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看黑夫。
這員軍士自己在戰場上看到過他的身影,沖殺起來仿佛不要命一般斬獲頗豐,這也是自己愿意提醒一下他的原因。
怎么這么一個猛人,一聽到長安君三個字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只見黑夫頓時臉色變得有些羞赧,一巴掌狠狠的拍到了自己臉上。
“要你說說長安君的壞話,該打!該打!”
說著話仿佛猶不能原諒自己一般,又往自己臉上左右開弓連打數下。
……
整整兩天的時間,除了秦軍吃飯睡覺的時候,只要楚軍略一停息,原本優哉游哉吊在身后的秦軍則會以雷霆萬鈞之勢,給楚軍來下狠的,逼迫楚軍盡快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