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切莫一時激憤,為了這么一個破落兒惹禍上身。
這酒保到也對得起所收的錢財,事事都為子嬰考慮清楚。
子嬰輕輕甩開酒保的手臂,輕描淡寫的說道:“無妨,這淮陰城內還沒有我惹不起的人。”
說完便走向了正大笑不止的劈腿少年。
而這人也沉浸在欺負人的歡愉之中,根本沒在意到子嬰的臨近。
子嬰走上前來,抬腿一腳便將這個少年揣到了墻邊,這還是他故意收斂力度的緣故,這十幾年來子嬰的武藝可一直沒放下,作為墨門巨子武藝若是拿不出門那可就太丟人了。
若是子嬰全力施為,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恐怕會被直接筋斷骨折,而不是如今只是一些皮外傷而已。
子嬰俯身將沾染了一身泥土的韓信扶起,觸手韓信的身上一片冰涼。
也是了,雖然如今已經到了春季,然而依舊是春寒料峭之時。韓信身上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單衣,定然是難以忍受。
“汝衣此度冬?”子嬰震驚的問道,淮陰雖然地處淮南,然而一河之隔便是現如今定義的北方,冬季亦是嚴寒,時時飄雪,憑借著這一身的單衣不知道韓信是怎么熬過的寒冬。
“家貧,無以為食,已售之。”韓信雖然未曾見過子嬰,然而從他將欺負自己的少年踢倒來看,絕對是在幫自己,而自己一無所有窮的連飯都吃不上,也不怕別人有所企圖。
子嬰一聽,也就明白了,原來是窮得沒飯吃,把自己的冬衣賣了。
當下便脫下自己身上的鹿裘,披在了韓信身上。
《晏子春秋》有載“晏子相景公,布衣鹿裘以朝。公曰:‘夫子之家,若此其貧也,是奚衣之惡也?’”
古中原地區時鹿較為常見,以其皮毛制裘不似狐羔之裘輕暖,故而一直為平民之服,子嬰這次出門為掩人耳目,特意弄了件穿出來的。
然而雖然鹿裘,可以說是裘衣的最下等,但那也是裘衣。比韓信自己先前賣掉的那件絮以亂麻和舊絲綿的組袍實在是強太多。
見子嬰將裘衣脫下,身旁的夏可和雪姬當即便要將自己的衣袍給子嬰披上,只不過被子嬰制止了。
“無妨,吾不覺寒。”
“豎子,爾且何人,為何無故,打傷于我?”這時被子嬰踢到墻根的屠夫之子,方才在同伴的護持之下站了起來,向著子嬰叫囂道。
然而子嬰方才那一腳,實在是把這些沒見過多大世面的少年駭的不輕,只敢遠遠的叫罵,不敢靠近子嬰一步。
“汝辱我弟,吾為何不能行之?”子嬰玩味的說道。
“實乃笑料,淮陰城何人不知,韓信乃孤寡之人,何曾聽聞其尚有兄。”這人嗤笑道。
子嬰的話說出嘴,韓信更是瞪大了眼睛看著子嬰。
自己的身世自己清楚,自己什么時候多了個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