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畢、張虎二人此時則是一臉的欣喜,鄒平若是上位那么他們二人日后定然在部落中可呼風喚雨只手遮天。
“堂堂越王勾踐的子孫,難道只會靠一個女人去換取一時的安穩,同為男兒嬰實在恥于與爾等同宇而立!”就在這時一道突兀的聲音傳到了眾人耳際。
聲音不高然而在寂靜無聲的大殿之中卻是十分的突兀,眾人尋聲看去,說話的正是方才大施拳腳的子嬰。
子嬰看了騶靈一眼,轉過身去怒視著殿內的眾人繼續說道:“我雖然來自會稽卻也聽公主言道,東甌君一向身體健壯,這次突然暴斃必有緣由,你們一個個不但不尋求找出真兇,讓主君瞑目。
卻在其尸骨未寒之際,逼迫他留下的孤女,實在是枉為人臣!”
子嬰的話說的字字誅心,長居高位所養成的一股氣勢此刻也是展漏無疑,大殿內幾員被子嬰直視的將領,甚至不敢盯著他的眼睛,紛紛低下頭來。
雖然子嬰已經把騶靈視作禁臠,然而越人們把騶靈贈給長安君的提議也只是讓他感到有些好玩罷了,恐怕在座的誰也想不到,他們所討論的長安君本人就站在他們中間。
不過東甌君的意外身故,再加上騶靈被閩越人追殺,一聯想,真像定然不像表面上這么簡單。
東甌部落之中絕對有人串通閩越,而這個人極有可能便是殺害東甌君的兇手。
自己在未查明真兇之前,也不敢冒然表明身份,若是被真兇知曉自己便是秦國長安君,對方定然會竭盡全力將自己誅殺,不讓自己走出部落半步。
誰是真兇子嬰雖然已經有了個大致的猜測,卻也不敢斷定。
不過看騶靈委屈的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子嬰自然不忍心就這么放任不管,這才有了先前之語。
“一派胡言,先君乃是暴斃而亡早有定論,怎么會是被人所害!”
子嬰說完,鄒平當即便跳了出來指著子嬰叫囂道:“依我看你這個來歷不明的小子,混入我東甌部落才是別有用心!”
東越族人遷到山林之后與當地土著部落相互通婚早已融為一體,在上層社會中雖然仍然保留著許多中土風情,然而在一些方面與中原諸國有著很大不同。
別的不說,單是部落之主允許女子接任,就還有著濃郁的母系社會的影響。
風羽一句話,頓時讓殿內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就連啜泣不已的騶靈也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風羽。
將騶靈送給長安君為妾,借以保全部落,乃是東甌先君生前定下的策略,若不是因為騶靈偷偷地逃出部落,這會說不定已經被送到了秦軍營帳。
而且風羽的話里也特別點明了,這么做乃是先君的意思!
然而此一時彼一時,先君在時正值壯年,根本沒有考慮到后繼之君的事情。
此時東甌君暴斃,作為東甌君唯一女兒的騶靈,自然成了君位最有力的繼承人之一。
但是死者為大,這會風羽把這事提到了先君遺命的高度,這便讓人有些無法反駁了。
“風羽所言甚是!”聽到風雨的話語,鄒平仿如聽到天籟之音一般,眼前頓時打開了一扇窗子。
若是把騶靈送到秦軍去,那還有誰能和自己爭奪君位。
裝作眉頭緊皺,鄒平長嘆了一口氣,看似一臉無奈的說道:“公主方歸,本應多將息幾日,然而數十萬秦軍仍在身側,說不準下一刻便會揮軍南下,還是提早按照先君的部署,將公主送到秦軍為上。
好在先前幾波秦軍使節,尚安然關在牢中,此事宜速速推進,不宜拖延!”
鄒平早與閩越大公子無諸有秘密協議,閩越派人暗中的除掉騶靈,并支持他登上東甌君位,待得他登極之后將奉閩越部為主。
閩君早就有著一統九部,重新稱王的打算,東甌一歸順閩越便可在名義上成為東越九部的共主,如此一來不管是與秦軍是戰是和,談判桌上也都有了一定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