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必多言,好好養傷便是了。待東甌城破,吾定然將這小賊的頭顱取來,為先生報仇!”無諸擺擺手言道。
“如此之傷,生死由天而定,吾恐不能輔佐公子爭雄于天下。公子勇悍且重情義,然而萬望公子日后能戒驕戒躁,凡是三思而行之。”慶岸咳嗦數聲,低聲言道。
在這個時代,衛生條件及其低下,又處在軍營職中,像慶岸這等傷勢,雖然已經敷上了藥,能不能活下來還得看自己能不能挺得過去。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不知自己能不能繼續活下去的慶岸這會也開始為無諸打算起來。
畢竟若是沒有無諸的知遇之恩,自己也不過是一個惶惶不可終日,四處潛逃的殺人囚徒而已,他對無諸的忠心自然十分堅定。
“其子年少多智遠勝于吾而且身手不凡,若公子可以收之,定然大有裨益,如若不能御之,輒立斬之。”慶岸虛弱的說道。
雖然子嬰斷他手臂,甚至他可能因此而魂歸蒼茫。然而他在此刻卻依然盡到了一個謀士的本分,如果能夠收服還是盡量收腹吧,若是不能收服那么立馬殺掉不能讓子嬰成為后患。
“此事先生便不要操心了,無諸自有計較!”慶岸不住的絮叨,無諸此刻也有些煩躁,便打斷了慶岸的話語。
“先生好好養傷便是了。”
見自己的話無諸聽不下去,慶岸微微嘆息一口氣,也就沒有再言語什么。
作為無諸的第一謀士,慶岸所居住的營帳自然與無諸挨得極近,近乎于兩兩搭界。
次日清晨,剛在疼痛中醒來的慶岸便聽到一陣隔壁傳來的怒吼之聲。
“好個東甌人,昨日剛剛傷我使節,今天竟然還敢來我閩越歸降。
傳我號令,將這一隊東甌人通通砍斷四肢,掛到樹上。”
聽到這里,慶岸顧不上自身的疼痛,用盡全身力氣大聲喊道。“公子且慢!”
說著話便用僅剩的一支手臂,費力的從床榻上爬了起來,踉踉蹌蹌的向著隔壁的營帳走去。
顯然無諸在隔壁也聽到了慶岸的呼聲,沒等慶岸走出自己的營帳,無諸便已經迎了上來。
“先生傷勢如此之重,還是莫要起身為好。”無諸趕忙上前扶住了慶岸,關切的說道。
“咳咳……”慶岸微微咳嗦數聲,低聲言道:“無妨,一時半會還要不了吾之性命。”
“方才聽公子所言,是否是有東甌之人歸降于我族?”慶岸虛弱地問道。
“不錯,有一對東甌士卒,帶著自己的父母妻兒趁著天色將亮未亮之際,偷偷的跑出了營寨,前來歸降我閩越,現在正在營前候著。
我正準備派人將他們斬斷四肢為先生解氣!”無諸直言道。
此舉不單單是為慶岸出氣,也是為他自己出一口惡氣。
“公子萬萬不可!”慶岸聞言趕忙說道。
然而由于情緒有些激動,說完這句又是一陣干咳。
“東甌人蔣先生害的如此這般,為何先生還有護著他們?”無諸有些不悅的說道。
“公子,凡是以大局為重,慶岸一點小傷不足掛齒。昨日吾之離間之計為小兒所破,如此機會正是彌補之時!”慶岸忍著痛緩緩說道:“還請公子親自前去以大禮迎之。”
慶岸的話語,無諸一時間也沒搞明白。便繼續言道:“吾恨不得將其人誅之而后快,為何先生教我大禮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