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仔細看,猛的看上去確實和供奉亡者的靈位差不多模樣,然而細細一看卻還是有些不同的。
子嬰細細打量了一番,確定這應該是給生人立的長生牌位,為的是為其祈求福報,而不是靈位。
確定了是長生牌位子嬰這也舒了一口氣,要不然活生生的被人立個靈位,任誰心里也不會舒服。
“你們為何在這給孤立長生牌位,難道之前我們見過?”
安聽到子嬰的話語,強忍著異味湊上前去又仔細看了一遍,果然長生牌位,而不是自己第一反應的靈位。
只不過哪怕是尋常人家若不是天大的恩德,也不會給朝堂上高官立長生排位啊。
倒是官員們橫征暴斂,惹得民怨沸騰,給他立個靈位咒他早死的倒是經常聽說。
故而第一眼沒有多想,腦子里第一反應便是靈位,這才鬧了這么個烏龍。
見子嬰問完這婦人母子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安便上去湊上去解釋道:“此乃我大秦長安君是也,長安君年幼時曾羈旅故趙國,昔年在趙國時的封號便是饒陽君!”
“也就是你們在排位上所書寫的人。”
安的話音剛落,就這這婦人的神情突然變得激動了起來,雙手顫抖著問道:
“您真的是饒陽君?”
“如假包換。”子嬰微笑著回道:“不過孤如今的封號是秦之長安君,在這秦國境內應該沒人敢冒充一位封君。”
子嬰說完這婦人立馬便拉著英布再一次稽首跪倒了地下。
顧不上地面滿是石屑,一次又一次把頭磕到了地上,等子嬰趕忙過去將母子攙扶起來,這婦人的頭已經磕出血痕。
婦人的舉動令子嬰不由的一頭霧水,一個乞丐家里立著自己的長生牌位,見了自己便不斷地磕頭。
但是子嬰絞盡腦汁也對著母子沒有絲毫的印象。
好在婦人接下來的話語揭開了子嬰的疑惑。
“君上,趙幽繆王六年的時候,整個趙地大旱,糧食顆粒無收,我夫家原本也算是殷實人家,節省一點應該也能渡過大旱,然而趙國為了籌措軍糧,把我們家里的糧食全部都搜刮了個干凈。
我家二十余口人如今死的只剩下我們母子二人,當時我正肚子里懷有身孕,我夫君寧愿餓死也把最后偷偷留下的一點糧食留給了我。
希望我們的孩兒能夠見一見這世間。
然而就那一絲糧食還被一幫餓昏了眼的惡徒搶走。
被人搶走糧食之后,我一個孕婦在大災之年立時變得無依無靠,每個人都把食物看得比命還重,根本沒有人會去憐憫你。
為了能夠生下小布,我去地里找野菜、樹皮、草根充饑,可就是這些東西都已經被人們找干凈了。
找不到一點食物的我,整整餓了三天,當時我感覺我可能已經辜負了夫君希望,我沒能保住他寧愿餓死也沒舍得吃的糧食,沒能夠讓我們的孩子見一見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