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人是我下令放的。”面對贏平的責問,子嬰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下來。
“而且有一點你沒說,孤不是放了他一次,而是兩次。”子嬰徐徐介紹到:“方才提到了,在攻滅單于王庭之后,我留下了一批人沒殺,其中便有這個匈奴二王子亥顏。”
趙高聽到這里,便知道壞了,子嬰竟然敢大大方方的說出自己放了他兩次,就定然有不得不放的理由,恐怕在這一點上很難惡心到子嬰了。
然而贏平聽到子嬰承認了這一舉動,卻是情緒一振,趁勢追擊道:“那就請秦王給我大秦戰死的男兒們一個交代,我大秦將士在前線浴血奮戰,秦王卻私下把匈奴的二王子放回,是否有負秦王之尊位!”
贏平說的正氣凜然,句句直指子嬰放回亥顏的行為與自己的身份不符。
“當今匈奴單于頭曼有二子,長子冒頓雖為太子,然其母已逝,勢單力孤。
次子亥顏其母為當今大閼氏,備受頭曼所喜,頭曼有意以其更冒頓之位。”
贏平說完,子嬰平靜的回復到。
子嬰這一解釋,朝堂上的大臣們也都明白了子嬰放回亥顏的原因,就是為了讓匈奴人窩里斗狗咬狗啊。
內斗對一個國家所造成的危害有的時候甚至大過一場戰爭。
“匈奴何人繼承單于之位又與我大秦何干,秦王是不是管的寬了些。”贏平不依不饒道,此刻他已經騎馬難下,必須在這個問題上和子嬰剛到底。
“匈奴太子冒頓,智勇雙全孤險些折于其手,而二王子亥顏才智了了,若是冒頓繼位,實為我大秦之患。”
子嬰說道這一份上了,其余人也都明白了,子嬰放回亥顏不但是為了讓匈奴人狗咬狗,更多的恐怕子嬰是希望這個亥顏能夠繼承單于之位,而不是冒頓。
子嬰這一手,恐怕也是弄得那個名叫冒頓的匈奴太子十分難受。
同樣難受的還有咬住這一問題不放的贏平,他怎么會知道,子嬰的這一舉動,里面竟然還有這一深意在其中。
“太宰也是不知道秦王此舉竟然有如此深意,這本意也是為國著想,還望秦王大人有大量海涵之。”
見贏平杵在那里尷尬莫名,另有一人站了出來解圍道。
“秦王智謀驚世,一行一舉自有深意,贏安佩服。”這人汲取了贏平的教訓,首先自報家門,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一聽他的姓,便知道了這定然也是秦宗室之一。
“秦王殿下以弱冠之身,攻趙、伐燕、滅楚、平魏,定東越,懾匈奴,屢歷險境,威臨百萬雄軍,實乃我大秦之柱石也!”
“吾聞之,秦王殿下在軍中威名上至將帥,下至兵卒,無人不服也,有秦王于此,實乃我大秦之福也。”
在子嬰看來,這個名喚贏安的宗室,比之剛才那個蹦出來的太宰贏平,水平實在是高多了。
一上來先是一句話輕描淡寫的為贏平解了圍,緊接著話鋒一轉明面上是在贊譽自己的豐功偉績,然而贊譽的著實有些過了。
特別是在軍隊上,就差點沒說自己在軍隊中的威望已經高過始皇帝了。
贏安說完,整個大殿上頓時一片寂靜,就連趙高、贏明等人也是一臉驚喜的看著贏安。
原本以為,這一次的朝會已經惡心不到子嬰了,然而這個贏安這一出卻是大大出乎了他們的意料,可以說是意外之喜。
自古帝王,最為懼怕的便是功高震主,歷史上始皇帝雖然沒有殺功臣的記載,然而最主要的一點卻是當時的功臣沒有一個能夠有威脅到始皇帝的聲望,而且像王翦、蒙武之流都垂垂老矣,不殺也活不了幾年。且他們世代侍秦,根本構不成威脅。
然而子嬰如今的威望,不是功高震主在贏安的嘴里完全是功高蓋主的趨勢了。
一個應對不好,這一次不是就不是惡心子嬰的問題了,子嬰能否繼續擁有圣眷都不一定。
就連始皇帝此刻都有些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頭。
然而子嬰此刻面對贏安的贊譽,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變色。
微微一笑說道:“你說的還不完全,據我所知目前咸陽城中更有一條童謠,贊譽的比你說的更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