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軻雖然救下子嬰,然而在子嬰醒后卻是依然對子嬰不理不睬,就像是根本不認識這人一樣。
然而子嬰卻是侍候荊軻甚為恭敬,因為這是他唯一的結拜兄長,也是他最為對不住的兄長。
因為趙高的倒行逆施,很多反對趙高的大臣們都被投進了大獄之中,這一段時間來咸陽大獄更是人滿為患,他和荊軻所在的監所最多的時候甚至被塞進了十余人。
緣此子嬰雖然在獄中,對于外界的消息確實沒有隔斷。
最出乎子嬰預料的是,哪怕有自己的錦囊,蒙恬竟然都沒有保下扶蘇,扶蘇和歷史上一樣在趙高的矯詔之下引劍自殺。
如此一來,始皇的遺詔和兵符在蒙恬哪里就根本沒多少用處了。
遺詔上所提到的兩個人,扶蘇已經自殺而自己被困頓在大獄中。
遺詔上根本沒有提到蒙恬,蒙恬再引兵南下就名不正言不順了。
而且此時始皇帝所有的子嗣除了胡亥都已經被誅殺的一干二凈就連所有的公主都被屠戮一空。
蒙恬就是冒著謀逆的名號南下攻下了咸陽,除非他要自立為王,否則依然還是得擁戴胡亥這個肆意妄為的皇帝。
然而根據子嬰對蒙恬的理解,讓蒙恬頂著謀逆的名號去行此事,對于數代標榜忠義的蒙恬而言是絕無可能。
歷史上,蒙恬被殺時不是沒有反抗的能力,而是因為忠義二字而束手就擒。
在他的心中保全自己一家的忠義之名,那是比自己的性命更為重要的事。
……
咸陽不愧為大秦的都城所在,糧草甲胄等各類軍需的儲備極為豐盛,那怕是幾十萬刑徒所需的亦是可以滿足。
為求自保,秦二世對于這些刑徒開出的條件不可謂不優渥,不但赦免之前的罪過,而且只要在戰場上立下功勛,一應軍功爵封賞同秦軍一致。
能夠加入秦軍,為自己搏一個出身本就是關中子弟的首選路子,如今不但能夠赦免之前犯下的罪過,而且還有了戴罪立功的機會,這些刑徒們對于秦庭的各類整編命令出乎意料的配合。
然而咸陽空虛,自然無法牢牢看緊這幾十萬刑徒們,有些一心逃亡的章邯也就聽之任之了。
逃兵在哪個時代都是無法避免的,把幾十萬人都監視起來也不現實,好在絕大多數人都是想要借助這一機會,去拼一個錦繡前程。
趁此機會,子嬰和荊軻二人也是偷偷逃出了秦軍的臨時大營。
初獲自由的荊軻便用盡全力的向著山林奔去,然而在子嬰的追趕之下卻是一直沒有將子嬰擺脫。
明白無論如何也無法甩開子嬰的荊軻,索性也就在一個小山坡上停了下來。
“大兄,吾之汝心有恨,嬰本應以此余命平之,然而山河聚變,民不聊生,吾不忍百姓于水火,待吾平定天下,此命兄可取之。”子嬰沖著背向自己的荊軻鄭重言道。
“你追來只為言此?”荊軻冷冷的說道。
“若大兄肯助吾一臂之力,嬰自更是欣喜。”
“太子丹是否為你所殺?”面對子嬰招攬,荊軻此時卻問出了另一個與之完全不相干的問題。
在大獄中時,雖然荊軻不搭理子嬰,然而子嬰卻也已經絮絮叨叨的將荊軻入獄前后之事說與荊軻知曉,然而此刻荊軻卻突然再次問出了這一早就說與他知曉的問題。
“太子丹雖然為燕王喜所殺然而……”
“夠了!”
子嬰剛要繼續說,但那也是因為自己的逼迫,燕王喜才被迫砍下自己的兒子的頭顱。
然而剛說完第一句卻被荊軻厲聲制止。
“這就夠了!”荊軻有些哽咽的說道:“吾只需知道不是你殺的就夠了。”
這句話在子嬰看來荊軻已經有些自欺欺人的感覺了,他本是因為太子丹的知遇之恩而刺秦,然而破壞他刺秦大業的卻是他的結拜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