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好消息則是,在重賞之下潛逃的李左車在快到趙國邊境的地域被人發現了蹤跡,正在往巨鹿押解不日即將抵達。
兩日后,李左車被送到了巨鹿城,到了巨鹿之后,李左車已經通過看押他的秦軍的交談,知道了陳馀的遭遇。
堂堂趙國相國,竟然成了秦軍的一個書吏,自己在趙國的地位還要低于陳馀,恐怕最好的結果便是去和陳馀作伴當一個書吏了。
心中自嘲了幾下,李左車邁開大步向著邯鄲城中韓信的臨時軍府走去。
去迎接自己的審判。
進了大廳之中,李左車環視一圈,發現不大的廳堂里已經坐滿了身著盔甲的秦軍將領,這個韓信對自己擺出的陣仗確實不小。恐怕秦軍說得上號的將領都被韓信叫來看自己的笑話了,就如陳馀那般。
然而就在這時韓信突然間站起了身來,向著李左車走了過去。
看到韓信的舉動,一絲疑惑爬上了李左車的眉頭,這韓信要干什么,難道要靠近了再羞辱自己。
不止李左車,此時其余的秦軍將領也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看向了兩人的方向。
韓信走到了李左車的面前突然間從立在一側的秦軍衛士腰中抽出了一把寒光四溢的長劍。
見此幾乎每一個人都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李左車干脆直接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死了也好,省的玷污祖父的威名。
然而等了一會,預料中的長劍并沒有割斷自己的喉嚨,反而是捆縛著自己雙手的麻繩被眼前的著秦軍主將一劍砍斷。
在眾將詫異的目光中,韓信輕輕撫平了李左車衣服上的褶皺,牽著他的衣袖,自己后退著向著大廳的主座處走去。
不明就里的李左車,隨著韓信走向了廳堂的尊位處,而后韓信微微一示意,請李左車就座。
此時李左車已經有些迷糊了,不知道韓信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不過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韓信要他如何他就如何做就是了。
李左車大大方方的坐下,然而剛剛坐下便仿若屁股被針扎了一樣站了起來。
因為眼前的秦軍主將韓信,竟然后退著倒到了自己的面前,執弟子禮給李左車行了一禮。
這分明是把李左車當成了自己的老師!
要知道論起年齡來,韓信的年齡還要長于李左車,如今堂堂秦軍主將韓信竟然向自己這個敗軍之將執弟子之禮,這怎么能不讓李左車驚異。
不止李左車,就連大堂里的秦軍將領們也一個個的呆滯了起來。
看著一臉詫異的李左車,韓信表情嚴肅的說道:“陳馀小人耳,若陳馀用將軍之計,韓信此為階下囚乎。
古云,良禽擇木而棲,良將則主而投,趙之君臣有良將而不用,寵信奸佞,先生與令祖李牧皆受其害,先生何為其效死也?”
韓信的話可以說正好擊中了李左車的痛處,若是當年趙王遷相信自己的祖父李牧,而不是聽信郭開的讒言,趙國有怎么會被秦國那么容易的攻滅。
這一次若是陳馀和趙王歇信任自己,采用自己的計謀,再怎著也不至于二十萬趙軍被三萬秦軍所擊敗。
若說李左車沒有怨,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李左車不是李牧,對趙國也沒有特別強烈的忠君思想,因為在他出生的那一年,趙國就已經滅亡了。
可以說是李左車一直以來就是秦國人,之所以在群雄四起之時選擇輔助趙國一是因為自己的祖父當年即為趙將,出于對祖父的崇拜。
第二個原因則是,他們一家人隱居的饒陽本來就屬于趙地,離得最近。
因此韓信這一說,李左車立即便有些動搖了,思索了片刻回道:“將軍有何差遣,但說無妨。”
死里逃生,再次回到廳堂中的陳馀這一次可以說是無比的配合,韓信問什么,他回答什么,把趙國的情況扒了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