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看著手里的銀簪。
借著窗外的月光,能看到簪子上面刻著四個字——吾妻蜜娘。
那字跡是秦容的。
唐蜜只覺得手里這根銀簪沉甸甸的。
以秦家目前的境地,能拿出這樣一根銀簪,已經是秦容目前的極限了。
聯想到秦容臉上的黑眼圈,以及他疲倦困頓的模樣,想必他為了弄到這根銀簪,付出了極大的努力。
若她只是他一個人的妻,她肯定會為這份情深意重動容。
可她不是。
她是他們兄弟五人的共妻。
這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是一生一雙一人,是兩人心中對彼此都忠誠唯一。
她想努力賺錢,讓秦家變得富裕起來,這樣一來他們兄弟五人就能有錢娶到更好的女子為妻。
可秦容給出的這根銀簪,卻代表了他的態度,成為她實現計劃的阻礙。
他若不松口休妻,她就永遠都脫不了身。
該怎么辦才好呢?
此事關系到她下半生的自由人生,唐蜜為此想了一整宿。
次日早晨,唐蜜隨手綁了個馬尾辮,推門走出去。
正在井邊洗漱的秦朗循聲抬頭,看到唐蜜的臉,露出意外之色:“蜜蜜,你昨晚沒睡好嗎?怎么臉色如此難看?”
唐蜜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隨口扯了個謊:“昨晚做了個噩夢,的確沒怎么睡好。”
“什么噩夢?你是不是被嚇壞了?要不要再回屋里去休息會兒?”
“不用,我洗把臉清醒一下就行。”
唐蜜捧起冰涼的井水撲到臉上,原本纏繞著她的睡意頓時就被澆滅,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秦容忽然問道:“我給你的銀簪呢?怎么沒戴?”
唐蜜擦干凈臉,嘴里說道:“我不會梳發髻,不知道該怎么用它。”
“過來,我幫你梳。”
唐蜜很意外,怎么秦家的男人都會給女人梳頭發?
相比之下,她這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反倒顯得太笨了。
秦容手腳麻利地幫她梳了個云頂髻,將銀簪插入發髻中,左右端詳,又將發簪往外扯了扯,讓它呈現出微微下垂的姿勢,不經意間顯露出淡淡的風情。
他的媳婦兒,真是越看越好看。
“爹給你的耳墜呢?怎么不見你戴?”
唐蜜抬手摸了摸頭上的發髻,心里對秦家兄弟的梳頭手藝越發佩服,嘴里說道:“我把它收起來了,在家里干活兒,戴著耳墜不方便。”
“怎么就不方便了?耳墜在你耳朵上,又沒在你手上,不耽誤你做事情,去把耳墜戴上。”
恰好秦鎮越從屋里走出來,他聽到兒子的話,立刻應和:“對,蜜娘去把耳墜戴上,首飾這種東西就是要經常戴在身上才顯得出它的價值,總放在盒子里面多浪費啊!”
既然秦父都已經開口,唐蜜只得回到屋里,取出耳墜戴上。
頭上的銀簪,再配上耳朵上的墜子,還有手腕上的玉鐲……
她這一身的首飾加起來可不便宜,尋常農家的婦人哪能如她這樣打扮?
幸好她不常出門,若是被外人看到她身上的這些首飾,肯定又會引來許多目光。
吃過早飯后,秦鎮越出門去村長家。
秦穆帶著弟弟們開始磨豆子做豆腐。
經過昨天的磨合,他們磨豆子的技術已經越發熟練,石磨被他們推得直打轉,乳白色的豆漿源源不斷地落入盆里。
磨豆子這種事情輪不到唐蜜來干,她去東屋找秦羽,向他請教針線活兒。
秦羽不善為人師,也懶得說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