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郎、三郎各自摟著幼子,連阿艾也知道家里出了事,老老實實坐在王葛腿前,不敢出聲。
王葛目光從家人身上看向窗靈,陽光透過一層粗葛,被直靈條分成柵欄光線,總有灰塵在光中飄過,但它們沒分量阻擋光芒。
此刻,她心中在跟縷縷陽光訴說,也是對亡母訴說阿母,你就是這光芒,堅毅而溫暖。你將堅毅傳遞給了女兒,傳遞給了虎頭。女兒怎能讓你枉死你看虎頭已經安然長大,轉年就五歲了。姚婦、賈婦都成了棄婦、惡婦。
阿母,我你當年拼命也要保住的虎寶,終于為你報仇了。
報仇的契機,是小賈氏自己送到王葛眼前的。
那天對方帶著挑釁,故意經過灶屋去取醬、咸豆,且不蓋好瓿、甕的蓋子,王葛就知道此婦按捺不住了。且知道小賈氏一定聽到了她啟程的日期,所以定會選擇啟程前大鬧一場。
這么些年,惡婦沒摸透王葛的性子,反對王葛摸透。
小賈氏謀劃好的鬧事由頭,無非是姑舅、夫君的苛待,雜物屋的醬、肉、咸豆。
所以王葛教了阿父一段話,讓阿父去找大父商談“好食再貴,也不如聲名貴重。賈婦一次次偷取小利歸家,我王家既斷不了一次次的損失,又擔了吝嗇惡名。不如舍了部分好食,讓阿蓬送去賈家。賈婦若還想跟二郎好好過,必會羞愧悔改。若鬧到翻天、鬧到村鄰皆知,也是她和賈家受村鄰所鄙。”
“為何讓阿蓬去送”
“阿父不覺得,阿蓬在這個家最不引人注意么”
“哈哈。好。哪天送”
“二郎跟虎寶二十日啟程,就十九夜里吧。”
“會不會耽誤他們行程”
“頂多耽擱一日,無妨。”
是啊,終將賈婦棄離王家,耽誤一日,無妨。王葛回神,不再看柵欄似的光線,也不愿聽王禾兄妹的哭聲。
她說道“大母,阿父。二叔臉上帶了傷,不一定能送我出鄉了。”
“啥”屋內沉重的氣氛,被聲聲驚訝驅散。
“過所竹牌上寫有二叔的面貌,他臉上突然多了五道血印子,數天都消不掉,跟過所上的不符。”
賈嫗急了“那咋整這天寒地凍的,又不是九月時還能放心讓你一人走那么遠”
王大郎“速去追你二叔,你們同去鄉所詢問,看是否能改竹牌不好,還有行囊如果你二叔不能離鄉,你過所竹牌上登記的”
“行囊無事。捎給縣令大人的器物,都在我的過所路證里。”王葛如此謹慎,怎能不防備賈婦生事,二叔被絆住。
賈嫗顧不上心疼王禾兄妹了,瞪他們一眼,罵道“都怪你們阿母還有臉為她哭再哭滾去賈家哭,在賈家等你們阿母回來,好好抱頭哭”
王葛起身道“大母別急,也不在這一天。我去村西找臨水亭的大人們問問,他們應當知道二叔的過所是否要改三叔,你陪我去吧”
“哦。”王三郎利索跟上侄女,尋思正好回來的時候,拐到阿竹那里瞧一眼。
任朔之回臨水亭了,幸而程霜在。王葛將事情一說,程求盜直言離鄉,別說臉上突然帶傷,就是身上突然帶傷都得更換過所路證。但是年底時候,沒有鄉吏愿為這種事作保。無作保者,過所肯定無法更換。
所以不想耽誤行程,王葛只能獨自啟程。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