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嫗正搬木柴,王大郎在西邊小茅屋前編筲箕。
“阿竹大郎,阿竹來了。”
“大母,大伯。我阿父讓我來的,這是我從野山摘的山棗。”
“嘖”賈嫗心疼壞了,扯松王竹的衣領,果然,肩膀壓的紅了一片。“又不是近道,以后別背這么沉的物來,要么就趕車來。”
“嗯。其實不沉。”
王大郎摸索著收拾荊條。
“我來。”王竹先扶大伯站到一邊。原來的草棚被改成茅屋,他沒覺得奇怪,把筲箕、荊條全放進屋內時,瞧出也聞出不對了,驚喜而問“家里買牛了”
“買了頭小牛。”王大郎的話剛落,院外就傳來王蓬的高昂聲。
“竹從兄竹從兄來了”王蓬一臉泥,從牛背上跳下,跑進院。后頭是扛著農具的王二郎。
小牛傻呆呆停下,王二郎牽了繩后,它才老老實實跟著走。
王蓬先跑到賈嫗跟前,小心的展開衣角“大母,看我逮的蟋蟀。”再跑到王大郎那,“阿父,你摸它們,五只哩。竹從兄看,它們威風不可能蹦了,很難逮等菽從姐回來,給它們編個籠,咱們晚上斗蟋蟀。呀,山棗好久沒吃山棗了,二叔,快來看,竹從兄捎山呀,蟋蟀跑了,別讓大鵝吃了、快快快快快啊”
被吃了
一個話嘮的孫兒能抵一群鵝。滿院歡樂中,王翁推著獨輪車回來了,王二郎把阿艾抱下來。
沒多會兒,王菽回來。
烹晚食了,王竹蹲在灶旁,望著院外問“大母,我禾從兄哩”
“前段時候夜里下大雨,阿禾幫著亭吏巡夜,叫醒家里漏雨的亭戶。程求盜夸你禾從兄干活行,就每晚上讓他跟著巡夜,亭庖廚管飯食。”
“真的”王竹起身,小聲道“那不是跟亭吏一樣了”
“噓。咱自家知道就行,別往外說。”
“嗯嘿,真好。”
夜里,王竹躺在大父旁邊,枕旁疊著大母給他縫制的新寒衣。布料是新買的葛布哩,填的葦絮很厚。他沒想到自己不大來,大父母也給他備了寒衣。
他正長身板,跟阿父天天在一起,阿父從未關心他去年的衣是不是小了上個月他從山里摘了好多枸杞花,想拿去鄉里賣掉,買些布把去年的寒衣改一改,哪成想,才放在雜物屋一天,阿父就把那袋枸杞花拿走了,還罵他不孝,又罵他隨阿母、鼠性,好偷藏物。
今早他出發前,阿父不提讓他多問候大父母,數次提醒他莫忘了問菽從姐有無許親的事。呵他偏不問
菽從姐是次房的女郎,親事上有大父母、再有她阿父關懷,輪得著三房過問嗎
亥正了。
亭所內,燭火未熄。
程霜剛從臨水亭回來,告訴桓真,單英跟蹤王三郎,查到了一件尋常、又不那么尋常的事。
王三郎去村東,用一袋枸杞花跟地主家易糧。這原是常事,許多村民都這么做。但是一袋普通的枸杞花,王三郎卻在地主家的曬麥場里呆了許久。期間,一個叫賈三羊的小佃農跑出麥場,把主家賈風叫來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