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為狼牙刺很完美,改無可改,才每次看到它都略過去。估計別的考生也同樣無奈,這個模器才始終還在原來位置,沒被動過。
當真沒法再精進嗎?她盯著那些狼牙般的尖刺,倘若把一半尖刺改為小型飛鉤呢?
《六韜》中的《軍用》篇記載:飛鉤,長八寸,鉤芒長四寸。
明代有一種“吊槔”器械,也是利用飛鉤可砸、可鉤拉的特性,結合汲水的桔槔原理而制。
王葛仍先在地上畫,決定加飛鉤后,就是底盤木架的改動了。這種升級版的“狼鉤刺”,可以用來守護匠師旗子。
同時刻,罪徒山谷。
茅屋門開。
張三托著木枷前方,點燈人換了蘇峻的罪衣,頭發散亂,遮著大半張面孔,跟上張三的步伐走路。他整個人跟走神一樣,顯得萎靡,這正是蘇峻一直以來的狀態。
莫說旁人了,就算張三湊近了看,也找不到假蘇峻的任何破綻。
五個郡兵都出來,將籬門關嚴,蘇峻的尸體晚上再處理。
張三路過高鄉兵時,不等他講照例的話,高鄉兵先低聲斥道:“精神些,跟你往常一樣。”
張三嚇得仰頭,高鄉兵直直瞪他。張三這才曉得從前有多傻,還特意挑個老實、傻氣的鄉兵搭伴,沒想到,是對方早做好上鉤的姿態,就等他的自作聰明了。
為了活命,他深呼吸兩下,神色不再惴惴。引著路,讓點燈人坐回蘇峻的位置,這過程中,將鐵刀給回假蘇峻。
張三跟往常似的,居高臨下,警告周圍罪徒:“那人是睡覺睡死的。此事已查清,誰都不許亂議論。尤其你!”瞪“蘇峻”一眼后,他離去。
有的罪徒事不關己,有的罪徒看“蘇峻”。
灰白亂發中,點燈人抬眼,說道:“他們連騙都懶得騙了。”
后方緊挨的罪徒問:“什么意思?他們審你什么了?”
“什么都沒審,屋內盡黑,就讓我靠墻坐著。”言罷,他閉目不再說話。從這刻起,他不再是袁彥叔,要徹徹底底變成蘇峻。
張三招供:罪徒中至少有一個內應。是丹陽郡來的人跟他接頭、交待任務時說漏的。
蘇峻的性格,王長豫掌握的很清楚,加上袁彥叔自己的觀察,得到結論:蘇峻孤傲,雖想鼓動罪徒作亂,但心底瞧不起這些罪徒、也不認為一群帶枷罪徒能制造多大的亂子,所以鼓動的話都是點到為止。
況且這階段,罪徒中的內應也該知道,張三已經跟蘇峻聯系上,因此蘇峻更不能多話。
山坡上,陶廉莫名的一晃神,踩到一尖利物,差點扎傷腳底。他拔出一木刺,給同行的三個游徼看:“有人故意在地上扎的。”
游徼甲:“匠師考試,竟有人如此陰損。”
游徼乙:“若被這種人考取匠師,那可真是……”
游徼丙:“留好證據,回去后跟察驗匠吏說一下。”
陶廉:“天晚了,該回去了吧?”
游徼丙:“晚啥晚,一個時辰也黑不了天。總共遺失二十三個竹簡,才找到五個,走,咱們再往那邊找。”
夕陽余暉。
待陶廉下山來到庖廚時,正巧聽到幾個游徼在議論:“那匪是個閹夫,渾身硬功夫,跟鐵打的一樣。”
“確實難斗,差點殺了蔣游徼。”
“什么差點?蔣游徼說了,那是他和司馬沖定好的計策。蔣游徼先激怒閹匪,正面吸引閹匪注意,司馬沖襲擊背后,一矛刺中閹夫的脖子。”
陶廉腦中轟鳴,感覺自己跟做夢一樣,眼前的情景全都不真實了,聽到“一矛刺中”,夢境感消失,回到真實!他希望這些人說的閹匪不是阿弟,只是湊巧跟阿弟相像。希望如果他們說的人真是阿弟,阿弟千萬別執拗,能逃則逃。
可是接下來的話,將陶廉的妄想擊碎。
:<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手機版:<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