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也說不成了,金子,你走吧,別耽擱了,我去跟得剛說說。”
給完茶葉的張聞順背著手出去了后臺口,出去再走幾步,便瞧見郭得剛跟那群觀眾聊著天,爭取讓他們不在這等待的時間內無聊了。
而等他過去一說一商量,午場和晚場都干脆取消了。
的確是沒什么好心情演出。
所以后臺的人全部回去了,雖然下著大雨,可他們都是寧愿回家也比帶著這地方聽鐵皮響的要好。
至于觀眾也不愿意待太久,雨稍微小了一點后,也都陸陸續續離開。
郭得剛甚至還借出去了兩把傘。
一把傘也好幾塊,但是這十幾位當中有幾位真是朋友,所以不會擔心不還。
就這樣,等人都走得差不多時。
整個劇場,除了郭得剛和王云飛算是徹底空了。
“這天讓人沒活路啊。”
現在是夏季,郭得剛脫掉大褂放到桌上后,直接蹲在劇場大門附近看著外面瘋狂往下砸的雨。
雨是下得痛快,他們兩個人的心情卻極其不痛快。
相聲是搬進了小劇場,還是他、張聞順、李京三個人創辦的相聲大會,可他們目前的駐扎地華聲天橋劇場,簡陋的不像話。
觀眾席東拼西湊的桌子和板凳,頭頂上則幾乎全是鐵皮,條件對于相聲這種語言為主的表演,要多不好有多不好。
奈何沒辦法,德蕓社是一分錢沒有,更別提去其他劇場談演出。
而僅僅是把德蕓社支持到現在,他剛結婚的妻子王蕙,就已經把從天精來到燕京的車給變賣了。
只是依舊沒有一點好轉。
“云飛,茶葉呢?泡了多少?”
忽然穿著短袖蹲著的郭得剛想到什么,連忙瞅了一眼在后面整理桌子板凳的王云飛。
“就泡了一點,他們都沒怎么喝。”
“給老爺子放回去。”
“嗯。”
說完了話。
師徒倆自己做自己的事,然后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一沉默便是好幾個小時,因為此刻郭得剛腦海里只想一個事情,那就是錢。
到底上哪去搞錢?
渠道是很多,不過他一個北漂的人來說太難了。
而想的中途,郭得剛肚子還鬧起了動靜,可是起來一摸口袋只有幾塊錢,至于今天觀眾沒退票的錢他可不敢動,家里還不夠呢。
再說幾個演員以及劇場雜七雜八的一分,一個人連三十都沒有。
于是冒著雨出去給孩子買了一份盒飯后,又回來繼續看著天發呆。
看著看著天色擦黑,時間來到了七點,這時候雨漸漸小了,郭得剛一咬牙,轉身去找自己孩子。
“云飛,把快板兒拿來,咱們到街上喊人去。”
王云飛楞了,“晚場不是取消了嗎?”
“我看天不下雨了,就算下應該也不會太大,看能不能把觀眾叫來。”
“可是張師爺他們都走了。”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郭得剛沒法,哪怕十幾個人的票錢,也能多少賺點。
而且家里也沒油了,菜也吃的差不多。
回去都還不知道買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