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轎抬回了公主府。
府上的太醫迅速來為鳳拂音診治,索性也只是皮外傷,傷口并不深,也并未傷及根骨。
如今將血止住,只要歇養一段時日就會好。
鳳拂音輕靠在榻上,疲憊地卸下全身的筋骨,無力地仰躺在榻上。
算是劫后余生,大難不死,但鳳拂音臉上卻不見絲毫的喜悅。
“蕭璟……”
嘴中楠楠,女人無意識地叫喚這個名字。
直到最后一刻,鳳拂音都難過相信,蕭璟怕是真的想讓她死。
危機關頭,他本可以輕而易舉的出手,但他卻沒有,眼生生地看著她被逼的退無可退才出手。
她明白,蕭璟是在試探她的武功,不惜將她投入死亡邊際徘徊的試探。
鳳拂音很難想象,若是最后那男人的動作再快一步,或者蕭璟的手再慢一步。
那自己此刻的結局又會是何……
鳳拂音艱難地嘆了一口氣,長嘆嗟兮之下是滿滿的無奈與傷神。
說不心疼便是假的,畢竟二人曾經也是親密無間…
重來一世,她什么都記得,蕭璟卻將二人過往一一忘記,或者現在對他來說,自己只是促使他國仇家恨的侵略者。
自己再這般羞辱他,將他囚在身邊難道只是為看他落魄無依后狠狠地嘲弄嗎?
鳳拂音捫心自問,她不是。
自幼失去雙親,她將情愛看的極重。
哪怕蕭璟前世如此待自己,重活一生,她也從未想過對她下過殺手,無論他外出離府,擅作殺孽,還是偷梁換柱隱瞞暗樁。
甚至在院里,都是好吃好喝地伺候…
而蕭璟呢…
自己前世是如何用真心去暖他,最后付出如此又得到了什么?
鳳拂音覺得身心疲倦不堪。
她實在沒心力在一個男人身上賭注兩次,今日行刺之事反倒讓她將一切看清。
既然如此,便還是讓一切回到正軌。
她鳳拂音本就是北淵最尊重的大長公主,她還有未完成的野心,未一統的天下霸業,何必滯擱于情愛。
前世她選擇蕭璟,這次她想信奉疆土。
下了決心,鳳拂音便不再動搖,她叫來何管家,吩咐道:“將蕭璟送到大理寺,就說是當日—本宮刑場上保下的死囚,本想帶回來嚴加審問,但是在公主府未審問出分毫。”
“如今原樣送回大理寺,眾卿要審就審,要殺就殺,從今以后,他……他再與我大長公主府沒有任何糾葛!。”
鳳拂音的語速極快,長聲直接一口氣說完,如釋重負。
“……啊?”
何管家上了年歲一時沒反應過來,“殿下您方才說了什么?”
鳳拂音嫌惡地看了他此時有些浮夸甚至虛偽的演技。
忍不住冷嗤一聲:“何管家若真聽不靈敏,本宮不介意拆了你的耳朵,換個更聰明的過來。”
”老奴…聽見了,老奴謹遵殿下的旨意,這就去。”何管家踉踉蹌蹌地逃出正院。
鳳拂音望著人離開,又輕輕靠回軟墊。
蕭璟…
既然已經不再期待,那便讓一起都重回原本的樣子,不再干擾?
自己不必多想,也不必再為它困擾,難以脫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