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守規矩,不用猜就知是何人,他在北淵,也只認識一位彬彬公子。
想到這,西琉殷嘴角不禁掛著邪崇的笑意。
“請進!”
沈濯推門而進。
剛在外與人應酬翻,沈濯臉上略顯疲憊。
西琉殷正了正坐姿,身體向前傾了些,雙手倚在書桌上,妖冶的眸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小鹿般的純靈。
“在下還未感謝公子今日帶我來侯府,侯府果真堆金積玉,繁華無雙。”
西琉殷語中帶笑,頓了頓又道:“今日在下是漲了見識,日后回了江南也有與人吹噓的談資了。”
沈濯皺了皺眉,說教道:“增益所見之景是為豐富自己的閱歷,并不是你與他人吹噓的資本。”
“是是是,是我說錯了,就是為豐富閱歷。”
西琉殷連連跟著附和,說完便從凳椅上站起,繞過沉香紅木的書桌,徑直走到沈濯面前。
兩人彼此而立,身高相差無幾。
西琉殷嘴角輕揚,狹長妖冶的鳳眸中始終噙著淡淡的笑意。
他從西洲至北淵,微服私訪的消息不知被何人泄露,在上京城外遇到刺客伏擊。
一路本就為掩人耳目,只帶幾個心腹之人,本以為此劫難逃,卻不想碰上一位出城辦差的貴公子。
他謊稱是江南商戶,路上遇劫匪追殺,那位貴公子并未懷疑,他隨著那位公子一道進城。
后來他派人暗查才知,這位公子姓沈,名濯。
是北淵第一世家沈家家主,父親早亡,獨掌全家,年逾二十,卻未娶親。
剛巧,和他一模一樣。
西琉殷幽深的眸子逐漸放亮,露出隱隱的綠光,仿佛餓狼嗅食。
沈濯并未有太多的心思,斜眼卻看到書桌上的狼毫篆筆與紫金臺硯。
那是宮中之物。
安陽侯府并未被賜過這樣的東西。
“方才這里,可是曾有人來過?”沈濯啞著聲問。
“沒有啊!”
西琉殷舔抿著唇輕聲道:“只有我一人在這等公子過來,并沒有他人呢。”
沈濯聽不懂輕佻之詞,只是將硯臺之事隱隱記在心中,拂了拂袖上的塵灰道:
“今日安陽侯府大擺席宴,估計要到傍晚才會陸續離去,我留了人手在院外,殷公子若覺得無趣,可讓他們先行送你離開。”
“我難道不能和你一起走嗎?”西琉殷問道。
沈濯回拒道:“晚間還要回府,母親邀了表妹與顧大人,尚有家宴,帶上殷公子怕是不妥。”
西琉殷明了他的身份自然,自然也知他口中的表妹為何人,看來長公主今晚不在府中。
“既然如此,那公子還是先派人送我離開吧。”
沈濯點點頭,轉身欲去叫人。
卻不想聽“哎——”一聲,身后傳來某人的驚呼,男人委屈可憐道:“看來在下腿上的傷還未痊愈,公子可否行好,攙拂我一把?”
“………”
沈濯在男人腿上掃了一眼,試圖發現什么去證實他的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