攆轎行至沈府,鳳拂音下車,沒想盈門就看見府門外墻上掛的白綢,心里頓時“咯噔”一聲,一股強烈的恐懼迅速襲來。
這是半喪之禮!
半喪之禮,向來都是為那些垂危病重之人,為他們延綿福祉。
府中病重之人,除了她外祖母,還能有誰?
心中已慌得無主,也顧不得什么,鳳拂音趕著步子急促地闖了進去。
老夫人的院子
沈母走出來,轉身輕輕關上門,沒想迎面撞上趕來的鳳拂音,兩人都閃過意外。
“阿音?你怎來了,太醫怎么說的,何時醒的就跑過來,當心你自己的身子。”
沈母開口便是止不住的關心,但一猜也猜到鳳拂音此時來干什么,壓下頭低聲,“老太太已經睡下了,阿音等會再來吧。“
說完,拉著女人的手,將她輕輕勸到一旁。
“外祖母究竟如何,太醫前幾日來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會變成這樣?”鳳拂音急迫地問道。
“悲抑過度,受了驚嚇,就是如此了。”沈母無奈搖頭。
鳳拂音不語,沉寂了半晌。
府中怎會來的驚嚇,老夫人為何至此,說白也是為了她。
若她沒因蕭璟之死而悲憤暈厥,外祖母好端端又怎么突然病危。
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
鳳拂音心肺當中溢出滿腔的痛苦,她蹲下身,雙手抱在腦后,低垂下頭,小貓似地泣啼。
沈母輕嘆一聲,輕輕拍拂她的后背:“阿音,不要這么想,沒有人悔去怪你,老太太更不會,太醫早就作了診斷,你我也都知道老太太的身子,遲早會有這么一天,這與你并沒有關系。”
鳳拂音哽咽地點頭。
話雖如此,但若外祖母真因她死了,她余生都會陷入內疚之中。
外面風大,鳳拂音昏厥數日才醒,自宜不適合在風口內,二人又敘聊了幾句,沈母才央央令人保重身子地離開了。
鳳拂音并未急著離開,直接轉道去循了沈清。
這會正值晌午,外頭雖有些風,但是陽光極烈,暖熏熏地打在身上,格外舒適。
鳳拂音沒想到顧云洲也在,在門口迎面撞上的時候,男人發絲還有些凌亂,胸前衣襟翻褶,額上還有好些豆大的汗珠,鼻息紊亂,氣息也有些急促。
“…………”
鳳拂音下意識地轉過身,輕輕咳嗽一聲。
顧云洲見狀,也回過身去,直接“啪——”的一聲,門被刷個上,將人拒之門外。
鳳拂音:“…………”
屋內不斷傳來淅索收拾的聲音,過了好半晌顧云洲才又來開門,
只不過這時,男人已經換了身衣裳,發絲整潔,儀態端正,清淺地沖你淡淡一笑,完全一副君子翩翩的儀態。
鳳拂音:“…………”
全天下的男人都是這副德行嗎?
顧云洲臉上絲毫不見尷尬,沖她拘禮:“殿下是來找清清的嗎,清清已經起身了,殿下進來吧!”
鳳拂音腳步躊躇,猶豫要不要進去。
過幾日還有大朝會,她若進去,眼睛上長了什么不該看的東西,那還不如羞憤地一頭撞死。
輕咳兩聲,鳳拂音并未進去,